君姐放下手中的笔,“你呢?当初你可是答应过的,只要我同意打那通电话,你就和好莱坞那边签约。
怎么样,你不会反悔吧?”
“反悔?”
他嘲讽地扬起一边眉毛,“麻烦你跟理查那家伙说一下,叫他趁我还没来得及反悔,三天之内飞过来签约。
运气好的话,也许周末的时候我就能跟他一起去美国了。”
“喂,臭小子!
人家好歹也是好莱坞数一数二的制片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能够对他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他听而不闻地转身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只给他三天。”
他头也不回地竖起三根手指,“世事难料,谁知道三天以后会发生什么……”
事实上,不用说三天,就连三秒钟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他的指尖甚至都还没有碰到门把手,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昱、昱成……”
即使世贸大厦被撞,也不及眼前这件事来得突然。
姚宜君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毯上的那个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少年。
直到几秒钟之后,惊惶的尖叫声这才传遍整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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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已经远赴米兰的孟黎娜所说的那样——她如愿以偿了,她大获全胜了。
康宛泠站在“青年艺术会馆”
的尽头,仰起头,注视着墙上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画。
她应该感到满足,应该感到幸福,她对自己说。
费烈的婚约解除了,他向她表白了,而她,也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守在他的身边了。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她应该每分钟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她应该每天在睡梦中笑着醒过来才对。
可是……
可是为什么……偶尔,走过学校走廊的拐角,她会蓦然回首,直到智慧和丽娜在远处叫她,她才会惊觉自己寻找的目光;而有时,甚至是在上课的时候,她也会听到某个熟悉而又调皮戏谑的声音在低低地喊她……为什么,为什么在照镜子的时候,她看见的是自己勉强的笑容?而早晨起来,她又会发现枕头上有微湿的泪痕?
是不是幸福来得太快,所以总觉得会像抓在手里的流沙那样转瞬即逝?抑或……就像包裹着酒精的巧克力一样,外表的甜蜜只是因为悲伤被藏到了内心深处?
悲伤。
她一惊,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康宛泠,整个地球上最没有资格悲伤的人就是你了。
家庭美满、学业顺利,而现在,你又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梦中的白马王子。
好吧,就算是写剧本没有灵感让你伤透脑筋,你也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为赋新词强说愁”
吗?!
……
“这幅画有这么可笑吗?”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大老远把我拖过来看国画展,不会就是想冲着这幅画发呆吧?”
她转过头,看向和自己并肩而站的那个男生。
眼前的费烈跟一个月之前的那个“垃圾喷火龙”
简直判若两人。
他穿着一件简单清爽的白色polo衫,搭配黑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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