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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冉伸出握拳的手,缓缓摊开,手心里是两盘线香,“这种晋北产的线香,一盘烧完正好是一刻钟。
今晚大鸿胪卿指名要听葵姐弹琴,我是剑侍,不能随便走动,但我会在大鸿胪卿和苏晋安的屋子前的灯笼里各挂上一盘这样的线香,一边点燃,一边插在油芯里。
酥合斋里有个规矩,可以待客的屋子,前面的灯笼是点亮的,若是姑娘服侍客人睡下了,灯笼就是熄灭的,不能打搅。
但是贵客来的时候为了隐秘,从不点灯。
你们就要留心那些没点的灯笼,如果有灯笼自己亮了,那么先点燃的那个灯笼,在大鸿胪卿的门前,后点燃的那个,在苏晋安的门前。
你们可以按照原计划,先刺杀大鸿胪卿,埋伏人手在苏晋安的屋子附近,大鸿胪卿那边出事,苏晋安一定惊慌,会冲出来观察,那时候他不会防备自己的背后,你们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要他的命。”
“一石二鸟?”
雇主沉思了一会儿,笑了,“听起来很好,这样我们动手的时候,你还在屋子里捧着柄剑呆坐着,他们也不会怀疑你。
那么,我们只要等着灯笼亮起来喽?”
“未必不会怀疑,你们的人动手的时候,我就准备要逃亡了。
做了这样的大案,不得不亡命天涯。
这钱不好赚,我知道。”
“带着一个花魁亡命天涯?太难了。”
雇主摇头。
“这用不着你管。”
“也许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雇主说,“那我预祝你香车美人,浪迹天涯。”
“好!
谢谢你吉言。”
易小冉把那块黄金塞进腰带里,拍了拍,“金子落袋,人也胆大。”
他转身离去。
“人总以为钱要落袋为安,不过收钱并不是结束,”
雇主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还得有机会花出去。”
二十
入夜,酥合斋里处处点起红灯,女人们的欢笑声渐渐大了起来,白天懒洋洋的小厮们也手脚勤快地跑来跑去,早来的客人们喊着相熟女人的名字,池塘中一轮明月随着鱼儿跃起而破碎。
易小冉手把一盏灯笼,守候在长廊拐角处,目光四下转动。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小冉全身抽紧,心瞬间仿佛停跳,就想去拔他藏在裤筒里的短刀。
他自信已经绝对的警惕了,还是被人悄无声息的逼近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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