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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安抚奶嘴给他看:“我也有哦,粉色哒,凯蒂猫。”
“黄、黄色的。”
宗葳葳挥了挥自己的安抚奶嘴,说,“大黄鸭。”
两个小朋友就安抚奶嘴的色彩、口感和背后的故事展开了深切友好的交流,小玫瑰妈妈在旁边看着孩子,宗铭继续签售。
半小时后,小玫瑰打了个哈欠表示累了,抱着妈妈的腿要抱抱。
“她可能困了,那我先带她走了哦孔老师。”
小玫瑰妈妈抱起女儿和宗铭告别。
宗葳葳依依不舍地挥爪再见,爬上宗铭的大腿,窝在他怀里打起了瞌睡。
又过了一个小时,签售终于结束了,编辑发表了感谢陈词。
宗铭宛如死了一回,抬起墨镜擦了擦鼻梁上的冷汗,抱着睡成小猪的儿子准备走人。
“辛苦了孔老师。”
编辑对今天的活动十分满意,跟宗铭商量接下来的全国巡回签售,“您看我们年后二月十四日开始巡签怎么样?那时候高校开学了,天气也不像现在这么冷……”
宗铭诚恳婉拒:“还是算了吧,我出这玩意儿……这个诗集纯属意外,今天答应办这个签售完全是为了感谢你们辛苦帮忙出版,配合一下出版社的活动。
巡签什么的就免了吧,我自问不配称什么诗人,还是把机会留给那些更专业更伟大的作家吧!”
“可是您这本诗集真的是很不错,反响超过很多知名作家。”
编辑惋惜地说,“您能再考虑一下吗?听李先生说您现在闲赋在家带孩子,不如考虑一下走专业作家的路子,您可能不明白自己的价值,您的文字有一种特别直接特别振聋发聩的力量,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
宗铭哭笑不得,潜意识中又有一种十分迷茫的感觉——我真的可以成为一个专业作家吗?
超级脑案结案已经三年半了,头两年他一直在恢复,之后一直忙着带孩子、打理生意,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刑警。
是真的享受这种平静的生活吗?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内心?
那颗穿过左胸的子弹,那架坠落在加勒比海上的飞机,那两个月在死神镰下反复徘徊的日子……是不是击碎了他的斗志,让他再不敢正视自己的理想?
那些噩梦中频频出现的可怕的场景——猩红的血海,燃烧的城堡,胸口喷涌着鲜血的李维斯,还有嗷嗷哭泣的孩子……是不是像可怕的咒语一样逼迫着他,逼迫他退向安逸的生活,退向他曾经耻于沉耽的平庸?
宗铭陡然间觉得自己想得太深了,立刻晃了晃头,将思绪从负面情绪中拽出来,道:“抱歉,我对写作实在没什么兴趣,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天赋,您实在太谬赞了。
我想我还是……继续当我的家庭主夫吧。”
编辑说服不了他,只能遗憾地放弃,临走前给他留了自己的电话和微信,叮嘱他如果有什么新作品一定和自己联系。
宗铭告别编辑,搭滚梯下楼,准备开车去酒店接李维斯,刚刚下到一层,忽见总服务台那里围了一堆人,一个女人正在人群中央放声大哭。
宗铭眼力极好,从人群缝隙里一眼便看出那是小玫瑰的妈妈,忙抱着宗葳葳挤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小玫瑰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她带着女儿去一楼童书区选绘本,小玫瑰迷上了一本立体书,便坐在角落的小豆袋上玩书里的立体折纸。
妈妈选好书去自助结账,一回头的工夫便发现女儿不见了,立刻下楼来发寻人广播,又报警调监控,但折腾了快半个小时连小玫瑰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我就低头开了一下APP,刷了个付款码,再抬头孩子就没了,豆袋上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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