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畔。
日暮西垂。
破旧的马车在蜿蜒小径上颠簸而行,十余骑兵在马车周围护行。
魏续策马提枪,行走在最前方,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儿,享受黄昏河畔难得的凉风。
“魏校尉!”
“魏校尉!”
“魏校尉!”
马车内嘹亮的三连呼,残忍的打断了魏续哼曲的雅兴。
“刘公子,我听得见!”
魏续极不情愿的来到马车旁。
刘标探出头来:“这到哪了?”
又问?
有完没完啊!
我哼曲的雅兴都被惊扰了啊!
魏续叹道:“刘公子,你今天都问了八遍了!
今早刚从小沛出来,离下邳还远着呢!”
刘标前后望了望:“温侯呢?”
魏续闭眼:“温侯嫌你吵,去前军了。”
“我吵?”
刘标抬高了声音。
“是我想吵吗?不由分说的将我绑了,居然嫌我吵?”
“刘公子,你现在是人质。
虽然不是真的人质,但好歹也得装装样子啊。”
“魏校尉,我跟玲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也算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了吧?”
“刘公子,我是温侯的妻弟,这辈分不对!
你跟玲绮认识的时间也不长,算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快给我松绑!”
“刘公子,温侯有军令,不得擅自替你松绑。”
“哟呵!
当初我给你酿酒秘方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只要有你魏校尉在,没人敢欺负我!
现在温侯欺负我了,你居然不帮我?”
“嘘!
刘公子,小声点啊!
我怎么就没帮你啊?为了帮你我还挨训了!”
“魏校尉,伱忍心看着我在烈日下受苦吗?”
“刘公子!
现在是戌时,烈日早落山了;而且,你坐在马车内,别说烈日了,风吹不到雨也淋不到啊。”
“啊哈?是这样吗?看来是绑太久了,我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若刘标是真的人质,魏续早就用物理闭嘴法了。
偏偏刘标只是装装样子的人质,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讲道理又讲不过。
最重要的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魏续拿了刘标的好处,又不能真的对刘标喝五吆六。
魏续头疼!
早知道就不拿那酿酒秘方了。
酒一滴都还没酿出来,人都快被折磨疯了。
受不了碎嘴的魏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给刘标松了绑。
去了束缚的刘标,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将麻绳往泗水一扔。
“麻绳——”
魏续张了张嘴,幽怨的看向刘标:“刘公子,那麻绳我搓了两个时辰!”
刘标瞪了魏续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一个弱不经风的文弱书生,需要用到缚虎粗细的麻绳吗?”
弱不经风?
文弱书生?
你壮得跟牛犊似的,跟我说弱不禁风?
魏续更幽怨了:“刘公子,温侯军令,不敢不从。”
刘标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知道是温侯的军令了。
你若是怕温侯怪罪,就再去搓根细的,等到地儿了再绑我。”
魏续只感觉天旋地转。
又搓?
周围的骑兵忍不住窃窃低笑。
魏续感觉面子挂不住,有些恼怒的喝斥:“笑什么笑!
全都给我搓麻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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