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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而无趣的一天又开始了。
感受不到快乐,感受不到色彩。
像从床边走到门口这种,普通人只需要几秒钟的行动,他们需要很长时间鼓足勇气,才能说服自己迈开步子。
听起来是不是很夸张?
但是,池清每一天都在与这种感受斗争。
像张教授说的,她的意志力超强,上大学时业余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三天三夜不睡觉复习了七门课,还门门是班里第一。
这样的人,还是做了抑郁症的俘虏。
窗外,太阳正慢慢升起。
苏格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忘了问你想吃什么?”
池清手里捏着的玻璃碎片悄悄滑进掌心,一脸无所谓地说:“都行”
。
他轻轻叹了口气坐上床沿,抓住她的手腕,从鲜血淋漓的掌心里取出锋利的玻璃碎片,又急忙用毛巾帮她止血。
整个过程中,池清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如果他骂她,或是跟她生气,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可是没有,他只是沉默而有条不紊地处理一切。
像总是跟在孩子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家长。
卑微而毫无怨言。
包扎好了,他把满地碎片扫干净,在旁边的床上坐下面对着她。
池清觉得他肯定会说些什么,劝她,训斥她,或是让她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之类。
但是没有,他就那么坐着,腰微微躬着,眼睛望着地面,整个人一种特别无力的感觉。
池清心里又何尝不是?
可除此之外,还要加上一种因为自己让别人承受重量的难堪。
她可以独自面对黑暗,被束缚,被折磨,可她不想把他也牵扯进来,把一个年轻男孩的梦扼杀在摇篮里。
但他已经明确表态说,他不想走,也不会走。
心里一种声音说,“人生病了,心理就比较脆弱,对孤独异常敏感,想要陪伴难道也是一种错吗?”
另一种声音说,“因为你脆弱,因为你孤独,就能卑鄙地将别人的好意照单全收吗?”
池清翻了个身,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微微发抖。
外面阳光越来越大,窗户好像被渡上了一层金光。
苏格缓缓抬起头,看着她被金色的卷发遮住的脸说:“我去买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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