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忆慢慢消失,眼前的世界逐渐真实起来,墙上的钟映入阿最的眼帘,阿最忽然想起一件事,必须按时去做,他便起身出门,走到门外,阿最还恋恋不舍地回头从门缝看了一眼气球,然后合严实门。
阿最来到山脚的公用电话亭,拿起话筒,投进去五个硬币,拨通金姑娘家的电话。
阿最和金姑娘有过一次约定,自己藏躲起来之后,金姑娘会充作自己的眼睛,帮着阿最留意那边的人和事,一旦有了风吹草动,及时通知自己。
如果那些人还来纠缠,阿最只得继续延后回去的日期。
接通后,两人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阿最简短地把最近的经历讲了一遍,并故意把其中的一些关键的信息模糊篡改掉。
利娅的身份和性别一起含糊带过,阿最只透露她是一家酒店的小老板,为人非常豪气,也不坦诚自己的工作是她的司机,只说在她家的酒店里帮忙打杂,自己正好住在酒店里。
但有一条关键的信息,阿最忘记刻意隐藏,它便无声无息地泄了出来,让金姑娘逮到了。
阿最讲完,电话那头忽然沉默,稍过片刻,金姑娘开口问道:“所以你的那个房东兼雇主,她是一个漂亮年轻且是开朗爱笑的姑娘?”
阿最吃惊地发出一声疑:“你怎么知道?”
金姑娘噗呲笑了:“你还真不够了解自己,你们男人啊,都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色谜心窍却不自知。
从前你说话啊,不论说什么,都像乌云里响的闷雷,低低的,沉沉的,听起来总是一股很遥远的感觉,调子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
但是刚才,你说话时嗓子里却像是藏了一只哨子,一振一振的,尤其当提及那个姑娘的时候,你的嗓子就变得特别亢奋,你自己发觉了吗?”
阿最当然没有发觉,虽然他的心境有了变化,但是当局者迷,所以当金姑娘忽然指出了这一点,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哦,对了,必须要打打我的差记性,竟把最重要的事忘掉了,前两天,有一个叫秦五的男人来找过你。
”金姑娘问:“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阿最听后一阵沉默,心想,想的,不想的,要来的总会是要来的。
好,我知道了,阿最又向金姑娘道声谢,便挂掉电话。
秦五,秦五,阿最一路念叨着这个名字,散着步回到家中。
秦五是鱼婆最忠心的部下,鱼婆走投无路之际,卖光了其他的部下和伙伴,只尽力保住他。
鱼婆曾是阿最叔叔的情人,两人双宿双飞,享受过一段你侬我侬的美好时光。
二人情浓蜜意至极之时,叔叔甚至命自己改口称她为婶子。
阿最对这份称号感到恶心,但他知道叔叔的性格,知道强硬无效,只能迂回抵抗,光答应,不做声,最终这件事随着他们二人的交恶而不了了之。
而秦五某种意义上正是叔叔的代替人。
若是细究起来,这座城中和阿最关系最近的人,第一个排到的竟然会是她,颇为讽刺。
洗漱结束,阿最重重躺上沙发,拿来一张毯子盖在肚子上。
阿最只记得别人会称呼她为鱼婆,自然,这并非她的本名,只是别人送给她的一个外号,而且是众多外号中最响亮的一个。
据说是鱼婆家乡当地方言音调的讹变,意思是“狠婆娘”。
至于她的真名实姓,阿最其实也不知道,当然根本原因是他从不在意,压根没有过打听探明的念头,一丝丝都没有。
叔叔去世前差不多两年,二人不知因为何事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调和,只得劳燕分飞,互不往来。
阿最没有过问到底是什么事,毕竟能是什么事,除了利益分配不均,还会是什么。
而且阿最并不喜欢鱼婆,所以巴不得两人早些分了才好。
叔叔刚死的那段日子,阿最始终疑心是她雇人杀害了叔叔。
因而当鱼婆派人来邀请阿最投靠她时,阿最感到万分恐惧,再也坐不住,怕她要斩草除根,连自己也不放过。
情急之下,阿最才委身投到疤十三门下。
疤十三那个人,实在不是一个好主子,从来刻薄寡恩,苛待手下,只是他的人脉广不可测,能摆平许多别人摆平不了的事,一众才敢怒不敢言,继续跟着他。
阿最正是看中了他的人脉背景,可以保护自己性命无虞,才去投奔的。
后来也因为他的刻薄,所以当阿最决定出卖他时,根本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犹豫停顿。
那么短短几秒钟的思考之后,阿最就由他的救命恩人转身变成掘墓者。
疤十三非常认可阿最的实力,他没有太过刁难自己,由此阿最在他那站稳了脚。
阿最利用这段时间,四处取证,不辞辛苦地调查了一年,调查叔叔的死和鱼婆是否有关系,结果是相反的,所有的证据都指证鱼婆是无辜的,清白的,她和这件事毫无牵扯。
叔叔的死的确是一场真真切切的意外,和任何人都没有半分的关系,只和酒有关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