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一句,你写一句。”
萧菱早就知道元律贤要弑君篡位,她冷哼了一声,睥睨对面之人,咬牙切齿道:“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你一个外族之人,如此忠心耿耿,真教人刮目相看啊。”
萧菱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知遇之恩,没齿难忘。”
这句话是真的,萧菱的前半生如同浮萍无处安身,是元忽耶赏识她的才华,明知她的身世是个谎言,却依然重用她。
比起那些人人称道的明君,这个生性暴虐的昏君倒是给了她一丝温暖,让她真正拥有做人的尊严。
反观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元律贤,他对权力的渴望是病态的,是不择手段的,可以不惜牺牲一切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在可预见的将来,他并不会比元忽耶贤明,甚至可能会更昏庸,更残暴。
木叶之变后,她与弟弟该何去何从?
元律贤望着犹犹豫豫地萧菱,心中燃起了莫名的怒火,他一巴掌扇向了萧菱,单手捏住萧菱的下巴,像是要捏碎她的脸一样。
“萧林牙,朕在万宝楼见过你。”
火苗在元律贤的眼眸里跳动,奸诈之色跃于脸上。
“当时...你应该叫...”
元律贤贴近萧菱的耳朵,他如同鬼魅般低声道:“织锦罗。”
萧菱浑身一震,寒意从脊骨渗入进血肉,不堪的回忆宛如利刃直击最脆弱的灵魂,那身上纹着的《解药语》成为了死囚犯的烙印,就算是割去血肉,也会在骨髓里刻满耻辱。
她的意志被抽丝剥茧,阴暗的蛊虫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自尊,连仅存的善良也消失殆尽了。
她阴沉着脸,缄默不语,杀意逐渐上头。
元律贤一把推开了萧菱,萧菱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其实在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很意外一个奴隶仅凭自己的努力就能入仕宫中。
没有背景,没有美貌,没有手段,没有谄媚,唯有挑灯夜读竟能打破规则,看来读书也并非一无是处。
元律贤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快感。
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他彻底激怒了,接下来只要再添把火,就能让她彻底崩溃。
“没关系,朕会让你的弟弟,为你的忠心陪葬。”
元律贤作势要收起笔墨。
萧菱一把抓住了元律贤的手腕,死死盯着元律贤的眼睛说:“事后,封我为王后。”
若是普通女子在他面前说封后一事,他定会嘲笑她痴心妄想,可眼前的人是萧菱,是宁死也不肯入后宫的萧菱,是傲上而不欺下的萧菱,也是叔叔永远都得不到的萧菱。
当下,他确实需要得位正当,只有萧菱假拟的圣旨才能让他正大光明的继承皇位。
“你能给朕带来什么?”
元律贤并没有拿她的身世讥讽她,比起羞辱,他更想知道其间的利益。
“奉诏继位、入主中原、一统神洲。”
是夜,元忽耶暴毙帐内,史称木叶之变,三日后,元律贤灵前继位,改年号为神册,封萧宗三女萧菱为后,废除契丹与汉族禁止通婚的律令,辽元国在新王和萧后的带领下渐渐走入汉化,又称“汉务运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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