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刺激到你,我可以跟你道歉,阿霞的事qíng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
“担心我?怕我疯掉?”朝夕嗤的一声笑,幽幽地看着他,也许是过于疲惫,她的声音轻轻的,像在自说自话,“那你白担心了,因为我早就疯了,在五年前你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我就疯了。
此后三年,我装得像个正常人,却又不得不依赖于药物控制qíng绪。
我还告诉你,我家族就有jīng神病遗传史,我妈妈就不说了,我外婆,我外婆的姐姐,都疯过,所以我的遗传基因里就有疯狂的因子。
是不是很害怕?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也是个小疯子都说不定……”
“够了!
”连波打断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脸对着他,“朝夕,你听着,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怨我,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过。
是我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理应负责。
听我的,去看医生,好好治病……”
“我累了,要睡了。
”她推开他,踉踉跄跄走进卧室,掀开被子躺到了chuáng上。
连波叹气,看着她在黑暗中瞪直了眼睛,仿如死去,他只觉很无力。
两年了,他总不能深入她的内心,很多时候,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她从这个世界飘然而走,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寻求解脱,如果她真能解脱的话。
第二天下班回来,连波不见了朝夕。
桌上留了一张条,上面糙糙写了一行字:
我去香港姑妈家住几天,让我一人静静。
朝夕四年前在樊世荣的安排下,已经跟生父邓钧的家人相认,爷爷奶奶都已退休,在老家安享晚年,邓钧的姐姐也就是朝夕的姑妈邓蓉现在在香港定居。
邓蓉年轻的时候是知名演员,演过不少电影,八十年代初在内地很红,后来嫁作□就退出了银幕,不久移民香港,现在在香港和丈夫经营饭店生意,生活富足安逸。
四年前,邓蓉得知英年早逝的弟弟还留有骨ròu在人世,悲喜jiāo加,整个邓家都很激动,见到朝夕时一家人抱着她痛哭。
邓蓉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已在美国成家,夫妇俩过不惯美国的生活,执意在香港居住,邓蓉年轻时就想要个女儿,未能如愿,如今突然有了个侄女,自是百般疼爱,看到朝夕就想起过世的弟弟,那份感qíng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朝夕在北京工作的时候,邓蓉一有空就去北京看朝夕,也经常邀请朝夕到香港小住。
朝夕结婚的时候,邓蓉亲自飞到聿市见了侄女婿,还送了一份厚礼。
让朝夕颇为意外的是,邓蓉在见过侄女婿连波后非常满意,有一次竟然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说连波很像去世的邓钧,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骨子里像极了。
朝夕当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莫不是她和母亲都喜欢同样类型的男子?朝夕跟邓家相认后,有一年chūn节被爷爷奶奶接到老家过年,朝夕见到了很多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她莫名伤感,父亲年轻时是那般的英俊而富有才气,xingqíng温和,会写诗,会作画,听说还会弹琴,难怪母亲当年会为他动心。
朝夕常常想,如果父亲还活着,她一定比现在幸福。
她拼命回忆跟父亲仅有的一次jiāo集,她被樊疏桐硬塞给父亲,哄上火车,父亲买了很多玩具哄她,可她对父亲没有丝毫的感觉,不顾一切地大哭,哭着要去找大哥哥。
现在想来,她似乎还有些感激樊疏桐,好歹让她见了一次生父。
然而,世事翻云覆雨,就因为樊疏桐的年轻莽撞,导致她最终失去了父亲,后来又失去了母亲……
于是朝夕常常觉得很悲伤,多年来化不开的yīn霾郁积在心,让她没法好好地善待自己善待身边的人。
好在现在年纪大了,看人看事都成熟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的极端,所以她才能原谅樊疏桐。
她觉得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一同坠入黑暗,饱受心灵的伤害和折磨,最后终于回归平静。
烟消了,云散了,他们两个终于迎来了冰释前嫌的天光。
可是面对连波,朝夕始终无法平静,她努力挣扎,拼命向他证明她是因为爱他才跟他步入婚姻,她给他做饭洗衣,跟他同chuáng共枕,甚至想过为他生儿育女,她是真的想跟他好好过的。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在单方面地迁就他,他不喜欢她上班,她就不上班;他不喜欢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就终日素面朝天;他不喜欢家里太闹,她在家就尽量保持安静,所以他在家时,她从不带朋友回去;他不喜欢她晚归,她晚上就很少出门。
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事qíng,她就绕道而行。
她自认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甚至于在chuáng上,他每有需要,她总是配合他,即便有时累了或qíng绪不佳,只要他想要,她就很少拒绝。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他稍微脸色不好看,她就忐忑不安,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他不高兴,他还要她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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