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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菲笑道:“真真说今年生意极好,且等过了年正月里那几日得闲再算。”
王老爹又道:“我看你西厢里也有几台织机,可有赚头?”
王慕菲搔头道:“想是有吧,多少却要问真真,儿子要读书,不耐烦管这些俗事。”
王老爹不再说话,吃了几杯不肯再吃,只道天黑了路不好走,就要家去。
王慕菲到卧房和娘子说知。
真真忙开橱翻出给公公婆婆做的两件蓝底金寿字缎面皮袄儿,给小姑子打的一双金手镯,还有几双鞋脚。
就要打成包袱。
王慕菲拦她道:“且住,爹爹叫我们回家过年,你备的这几样礼物到那时再送罢。”
真真做难道:“总不好叫公公空手家去。”
王慕菲笑道:“前几日那一篓花笋干,咱们这里少见,叫爹爹捎回去,又不费事又有面子。”
真真忙搭上胡梯,到阁楼取下来,却是两只篓子,那一篓是山东大红枣。
两口儿送到巷子口,到底雇了辆车送王老爹家去。
却说王婆子接着吃醉了老头子,问他:“你在儿子家吃的好酒!
问得儿子何时回家否?”
王老爹大声道:“叫他过年回家呢,我说这臭小子这么怕那个尚小姐,原来作坊和杂货铺,都在她手里。
问我儿一年有多少红利,他说什么?问真真!”
青娥拎着两只小篓子,抿着嘴只是笑。
王婆子一巴掌拍在小女儿后脑,伤心道:“我吃尽苦头养大的儿哟,怎么就叫那个小狐狸精迷的不认得自家爹娘。”
青娥丢掉两只篾篓,抱着肚子靠在墙上笑的要死,王老爹就觉得喉咙里痒得紧,咳嗽一声紧过一声,嗓子都要咳破,王婆子才自醒悟,拍着大脚数落他父女二人:“天这样冷法,还站在外头吹风!”
拎起两只篓子飞一般进屋,举起剪子喀嚓两下剪断麻绳。
王老爹扒开盖子,里头还有一层草纸,再扒开,原来是一篓花笋干,一篓大红枣。
王老爹越发的着恼,推翻两只篓子,怒道:“不孝子,年节边上拿这样不值钱的东西糊弄娘老子。”
满地下都是红通通的大红枣和雪片一样的笋干。
青娥爱惜,一枚枚拾起,顺手纳一枚红枣到嘴里,又取一枚送到王婆子嘴边,笑道:“娘,你尝尝,可是好吃。”
王婆子吃了一个,果然好吃,肉厚甘甜,还没有枣核。
她再取一枚掐开,原来这枣子挖去里头的核,填上了不知道什么馅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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