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平八年夏,天气炎热,一轮高高的太阳挂在湛蓝的天空中之上,照耀广中沃土。
渭东平原上,无数汉子立在漕渠旁,目光火热的望着修浚了两年的漕渠。
渠底的几名壮高高举起锄头,挖掘渠中泥土。
随着辛勤劳作,最后一抔土被打通,清澈的渭水猛的灌入宽敞的渠道中。
渠岸两侧登时传来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修建了两年的漕渠在无数人的努力下,终于全线贯通。
汹涌的水液从渭水河中引入漕渠,渐渐泛漫,积蓄数个日夜之后,渠中便有了水波波涛的场景。
夏日当空,一只载满了仓廪粮食的漕船行驶过漕渠,在渭东桥码头靠岸。
当船舱打开,露出其中运自关中累累的漕粮的时候,漕渠百姓面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欢喜神色。
漕渠粮食通道的顺畅运输,增强了关东对于长安的运输补给能力,打通了长安的最后一根软肋。
帝都长安的地位愈发稳固。
关中的繁盛也同时映衬着东都洛阳的衰落。
一饮一衰,无可奈何,却是一个时代的无奈。
尚书左丞崔郢凭借疏浚漕渠的功劳,顺利回归朝堂,洗刷了此前山东士族谋逆的隐患,同时入主政事堂,取代年老致仕的礼部尚书贺瑛封相。
以三十二岁的年轻年龄,成为大周最年轻的一任宰相。
秋日的第一缕封吹过长安街头,
渭东桥码头车水马龙。
自漕渠贯通之后,长安货运吞吐能力陡然增加,渭东桥码头作为最靠近长安的漕渠码头,地理优势得天独立,成为货物的中转点,便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水沟,转变成了长安城外肌极富盛名的贸易胜地。
每日清晨晨光照射之时,码头就开始熙熙攘攘。
无数劳工在这个地方开始一日的劳作,长安和关东的物资在这座码头中吞吐传运。
每一日,这座码头吞吐的货物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集聚的人群很快催生出一座集市。
因着发迹于底层劳动人民,更加朴实带着泥土气息,相较于富贵云集、管理严谨的东西市,有一种野蛮的生命力。
这一日,秋风清凉,辰时的日头照耀在码头上,颇为温暖。
一名年轻的女子坐在码头酒楼之上,瞧着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至极的景象。
“世事可真奇妙,从前这儿是荒凉之地,如今码头兴建起来,人来人往,竟几乎不逊于长安东市。”
漕渠渠水浩浩汤汤,沿着渠岸缓缓流去。
渠水引自渭河。
渭水夹杂泥沙,极易淤堵,需要每年花费人力物力疏浚,方能维持大只船只运输顺畅。
也许数十年后,这条如今清澈畅通的会再次沉沙堆积,不可行船。
可是至少如今,它确实给长安这位巨大的城市注入了新的蓬勃生机。
玄裳俊秀、身材高大的男子伴在女子身边,斟了一盏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往,不过是这个道理罢了!”
酒楼伙计端着佳肴来到二人面前,听闻二人言语,笑着道,“二位这就可说对了。
说来这东西二市都是长安富贵人家的东西,哪里比的上咱们这渭东桥码头呢!”
美丽女子扑哧一笑,“哦,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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