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但他到底在哪,没人知道。”
在跟玉州告别之后,时延终于体会到了人在临死前的感受,他能坦然地接受死亡,因为他的爱人还在等着他。
只是当他睁眼之后,迎接他的不是玉州说过的牛头马面,也不是据说一片漆黑的地府。
他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不管他向哪个方向跑,跑了多远,他依然没有走出这一片雪白。
他设想过无数次自己跟地府众人对峙的情景,却从没想过自己连地府都去不了。
时延筋疲力竭,还是没能走出这一片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该如何去找玉州,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他沉下心,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学着玉州从前的样子打坐,随后他发现自己能够飘起来。
而那些白雾,渐渐地散开了一些。
似乎是因为自己打坐,呼吸吐纳之间,让这些白雾慢慢地移开,他不知道自己打坐了多久,眼前的白雾最终全部散开,他能看到眼前的景象。
这是个他不知道是哪里的小村庄,村庄里奏着哀乐,时延走过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
“当年的昭明帝,力排众议,减免了赋税,修养生息,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咱们可不能忘记他啊。”
时延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多了一点热意,低下头去看又什么都看不见。
他想回到京城,想去雾鸣山,想陪在玉州的身边,他不知道玉州等了多久。
这一路上,他看到很多自发地祭奠他的人,他感觉到自己走的很多地方都很偏远,但他每走过一个地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会温暖一些。
他走到江南,到了他们从前住的房子里,他们的房子保存得很好,只是邻居换了人,他坐在从前玉州最喜欢的躺椅上,听着隔壁人家说话。
“我真不知道从前这边住的是昭明帝呢,太爷爷说昭明帝曾经还送他回过家,我们家还还了一口袋的干果,后来碰见君后的时候,他的身上总是揣着我家的干果呢。”
另一道声音说:“那他们真是很好的人啊。”
“是呢,不过他们都七十好几才去世,也算是很好的事情吧。”
时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是一热,他休息够了,继续往雾鸣山的方向走去。
比从前的速度快很多,时延终于看到了绵延不绝的雾鸣山,他长舒了一口气,一股脑地找到了他曾经和玉州相遇的地方。
在他们先前的游历的那段日子,他们也曾回过雾鸣山,玉州带他见过缺了一颗牙的狼王,带他见过黄腹鸟,见过雾鸣山的所有生灵。
所以时延在进入雾鸣山的时候,山里的小鸟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叫。
玉州把自己埋在土里,没有封闭五感,自然也听到了山里的动静。
黄腹鸟停在他的边上:“回来了回来了。”
玉州用叶子遮住自己的身体,黄腹鸟又换了一边:“回来了回来了。”
玉州生气,化成人形,想要拔黄腹鸟的毛,刚幻化出身形,便听见耳后的人声:“玉州,我回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到的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还是他记忆中,他们最初相遇的模样。
沧海桑田,星移斗转,所爱之人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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