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要松香干什么?”
她一本正经的说,“把装笔头的那一端铜圈子加热融化松香,松香顺着流下去固定住笔头不叫它开叉。
笔头粘得好,画起来不费劲,线条也利落。
”
不管画得怎么样,基本的步骤倒都知道,看来不是凭空瞎说。
只是皇帝还想为难为难她,便道,“有些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跑吗?古月轩门脸儿对街面儿,琉璃厂也有专做鼻烟壶的铺子,看见工序依葫芦画瓢不算本事。
”
素以这人有时候大大咧咧,该仔细的她也讲究。
他说这话,她就想在他跟前争回气。
不愿意让他看扁,于是定了定神道,“主子说得是,反手画花儿其实不难,奴才不才,给您写幅反手字吧!
”
这下子让皇帝大感意外起来,真要能写成,那以后自当对她刮目相看。
他站起来,从案头的白摺里抽出一封搁到八仙桌上,挑了支小楷递给她,“写什么呢……就写焦赣《易林·离之乾》里的那句话。
”他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写吧,朕瞧着,写好了有赏。
”
素以没迟疑,蹲福应个嗻,研了墨提笔去蘸,一鼓作气的写起来。
皇帝立在边上看,洋洋洒洒的簪花小楷清婉流畅,却个个都是反书。
正面瞧不出明堂来,得等写完了举起来对光从反面读。
她写字,他却有点走神。
视线从笔头子往上延伸,落在那纤纤皓腕上,落在那玲珑的肩头,落在她粉雕玉琢的脖颈上。
她戴一副翡翠穿珠耳坠,玉也不是好玉,新坑里出的冬瓜瓤,飘花里带着零散的墨绿。
换做平常不屑一顾的二等,可被那剔透的ròu皮儿一称,显得分外别致起来。
果真东西要靠人来养,再好的水头,到了没有精气神的人手里,照样埋汰了。
她白得这样鲜焕,要是戴红一定好看。
珊瑚或者宝石都成,还有玛瑙……皇帝鬼使神差的把手里的鼻烟壶拿起来比了比,壶上的盖儿是玛瑙制的,红得发亮。
这要是挂在耳垂上,绝对相得益彰。
素以没察觉什么,一门心思全在笔尖上。
万岁爷是存心的,十六个字里有七个笔画繁琐,得敛着神的写,稍有疏忽就会写错。
執轡四驪,王以為師,陰陽之明,載受東齊……写到东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万岁爷不就是叫东齐吗?她笔下顿了顿,直接写是大不敬,不写又是违抗圣旨,便照着惯例各缺一笔,写完了恭恭敬敬呈上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