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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当花魁。
但姑娘不想卖身。
可一入金玉阁,又哪里是能由她说了算的?
开始老鸨还会打,后来干脆不打了,直接下药。
茶水里、酒液中、手帕上,只有姑娘想不到的,没有她下不了的地方。
等到姑娘实在防严实了,老鸨干脆叫小厮直接一闷棍敲头上,扛着瘫软软的姑娘就往恩客的房间跑。
来金玉阁的怎么可能都是怜香惜玉的人?谁来这里不是为图一亲芳泽,共度云雨的?
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姑娘是现在金玉阁里最最漂亮的人,就算是昏迷了、睡着了,不够万种风情了,可只要能够共度一夜春宵,尝尝曼妙滋味,那还是一件极为值得说道的事情。
没有人会拒绝。
姑娘每每睁着空洞洞的眼,在床榻上赤条条地醒来时,眼里的光都会消散一分。
只有很少的时候,她才会似是呢喃,又似是对我说,她是来当花魁的,书上说花魁的日子那么好,为什么偏偏就她这么的不幸?
我懒得回答她。
倒是老鸨看着越来越顺从的姑娘,摇着扇子得意地笑了。
她说,像这种诡计多端的小贱人她见多了,不听话就打,金玉阁里哪里有那么多好言语?想当贞洁烈女的就让人上,用言语劝有什么用?除了犟还是犟。
见的男人多了,再贞洁的姑娘也会浪荡。
偷跑就饿,反抗就打,不肯接客的就去下药,连药都不敢下,拿什么掌管这偌大的金玉阁?连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本事都没练出来,拿什么当花魁?真当男人各个儿跟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瞧着那一张漂亮的俏脸就能让欲望点到为止?心甘情愿倾家荡产,就为了瞧一眼漂亮脸蛋?说出去,鬼都不信!
要真是这样,为什么千百年来,就出了一个柳下惠?
姑娘大概是认了命。
她的反抗从最初的天翻地覆,变成了摔杯砸碗,直到半推半就、不情不愿。
反抗越来越少,老鸨笑得越来越开心,姑娘的艳名也越传越广。
因那张漂亮的脸蛋——当然也有可能是琵琶技艺,总之,姑娘一路从不知名的妓子变成艳名远播的花娘,再从艳名远播的花娘,成了金玉阁的头牌。
逢人提及姑娘,大多都要说一说姑娘的销魂滋味。
这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对姑娘心生向往,一掷千金,为求一夜。
人多了,姑娘就吃不消了。
所以她央求着老鸨,能不能歇一歇。
出乎意料的,老鸨这次答应了。
倒不是因为老鸨子良心发现,纯粹如今姑娘的名声广布在外,想要见她的人实在太多,几番争抢下竟掀起了一阵竞价风气,价高者入。
老鸨子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乐得让姑娘如此这般「欲拒还迎」。
如此艳名也让王公才子颇为青睐,姑娘文墨不通的事反倒成了次要,每每携妓出游,这邀请函里一定有一个姑娘的名字。
一同出游时,同行的公子王孙常笑言打趣,说久闻姑娘色艺双绝,就是不知道这个「艺」指的究竟是哪里的技艺?
众人会心,而后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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