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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那里坐上一下午,一晚上。
坐在阴暗处的沙发里,即使喝死了也没有人来理。
但我喝酒向来有度,因知道自己还需回家,并有阿卡需要照顾。
黄昏的时候便拿起外套,起身走下窄小的高陡楼梯。
顶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往前走,根本看不清楚方向。
脸上滚烫。
一下午吞咽的酒精又开始在胸中翻腾。
刚走出门就扑倒在一棵树下开始剧烈地呕吐。
吐出发酸的冒着腥味的液体。
但是我看见他。
他仿佛是突然出现。
他说,我下班,在马路对面看到你,马上把车掉头过来找你。
你好吗,良生。
我的头发和脸都已经被雪打湿。
我竟不知道自己要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径直看着他。
他抱起我。
他没有用双手托住我,而是把我整个身体扛在肩上。
我的头倒悬在他的背上,发髻散开,一头长发在风中飞起来。
他要送我回家,我的心里开始安静下来。
但是我看到人,是手里拿着一块毯子的他。
他用毯子裹住我,说,囡囡,我们这就去医院。
小时候我因为免疫力低下,经常反复发烧。
即使是在大雪的深夜里,他亦要临时推着自行车,送我去医院打吊针。
血管太细,hushi拿着针头戳来戳去,插不进静脉里面。
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可以有任意的介质试图进来改造。
我不会哭,只知道躲。
他抱着我,身体轻微颤抖,非常害怕。
因他害怕看到我的痛。
出了医院便带我去缸鸭狗吃东西。
专门做甜品和点心的老店,有热腾腾的小馄饨。
食物可以用来抵抗一切痛苦和恐惧。
他对我的溺宠,亦是一种剥夺。
使我从来都未曾获得独立。
即使在成年后离开,带走了身体和意志。
他是我生命里面对的第一个男人,我最终选择背叛和逃离。
我们对彼此的生命怀有歉疚和贪婪之心。
他使我一直不懂得该如何与别人相处,获得相信。
他把我放在车子后座上。
从我的包里寻找钥匙和通讯录。
通讯录上有我的住址。
然后车子缓慢而沉稳地开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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