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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啦。”
坐上回程的地铁,我对曾谙说。
他短暂地看我一眼。
“怎么能让人家先要你的联系方式哦,你是男人哎,哥,男人哎,多多少少也主动一点好吧,不要动不动就耳朵红,怂死了。”
他不把我的奚落放在心上,与其说是对我讲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她干嘛留我电话?”
“还能为什么?觉得你帅喜欢上你了呗,孙老师好歹也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对待爱情当然不会像我们巷子里的女人那么守旧。”
地铁咣咣当当地响过一程。
“曾忆,你懂得好像太多了。”
“我当然懂咯,女孩儿们想的是什么我怎么会不懂?”
再没有比我更了解这个群体的人了。
暑假就这样开始了。
暑假这样的名词,好像总得跟上漫长做修饰,但是一旦漫长了,就很容易要么无聊要么痛苦吧,而叔本华又讲所谓人生就是如钟摆般在欲望实现了的无聊和欲望未实现的痛苦之间摇摆,我在沙发上消磨着一个一个下午想着这些泛滥没有边际的事,假期作业一点都没动。
每当曾谙推门回来的时候,就会皱着眉看着缩在沙发上像只瘪口袋的我,说,“曾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写作业?”
“你还真听孙樱的话。”
每当我用这样的话来顶他,他就不能再将所谓的“家长监督”
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这个七月他在外面做什么,但是缠在我腕上的钥匙没再被要回去过。
一个夜里我起来去厕所,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写着什么,他很少使用电脑,每个字都敲得很慢,写得专注,于是很像只蜗牛,爬得缓慢而坚定的蜗牛,我凑近了去看他也没有发现。
那是份工作简历。
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底薪奖金。
那是份可以在日光下公然谈及的工作简历。
高中生再次出现的时候,我都快忘记他了。
他晒得黑了一些,然而还是秀美的,他一进门就用大哥召唤小弟的语气喊我,“曾忆!
曾忆!”
我总用闷闷的像只罐头的眼神顶他。
他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初见时的礼貌风度通通不见,所以人呐,一旦熟了,就会露出马脚。
他说起自己的暑假经历,说之所以消失不过是因为考试结束和班上几个哥们儿一起去夏威夷玩了一趟,他对我说起那里的海,形容说像是摇篮躺在里面就可以在日光之下安睡,又找出照片给我看,我干巴巴地说什么摇篮坟墓还差不多。
可是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目光却还是转到了照片上。
一群男孩儿赤条条的只穿着五花八门的短裤,在海水之间沉浮,像是色彩斑斓的鱼。
“什么时候我带你也去,曾忆,去看看那里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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