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哭干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
疲惫的闭上眼睛想:“几月来,念着海舟的好将身心给了他,并强迫自己逐渐忘掉大鸿。
可当他们知道我生这病后,恨不能立刻把我象野狗似地赶走。
原来,这人性人情,竟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夜深后,菊香的心伤碎了,力耗尽了,神情恍忽。
顷刻,世界变成强烈发光的一张白纸,刺得头晕目眩;转眼间,穿梭的汽车,挨肩接踵的人流,鳞次栉比的高楼,又都暗淡无光。
一声巨响,菊香发现自己睡在娘家闺房里,房顶喳喳喳撕裂一道缝隙,越来越大;身体奇痒难忍,背上哧哧哧长出一对翅膀,扑腾扑腾飞起来,从缝隙穿出房顶,直冲明镜似的天空。
菊香不由自主,飘落一座锥形山峰上,仅仅能站住一只脚,躯体猛烈摇晃,随时掉下万丈悬崖。
“救、救命啦!”
茫茫太空,无声无息。
犹如混沌初开,大鸿天际出现,菊香惊喜万分。
既而大鸿被云海淹没,菊香绝望了。
她自言自语:“唉,大鸿,我凭啥怨你呢?茫茫人海,谁不自私?比如我到成都相亲说是为你好,其实根本上还是为着自己。
眼下海舟一家这样对我,不也是为着自己吗?自私是人的天性,能怨得谁呢?”
大鸿赤条条的闪现眼前,菊香这才看见自己原来也一丝末挂,仿佛是几月前后山包竹席上……
“鸿哥啊!”
“香妹!”
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俩分开,大鸿晃悠悠向身后倾倒,好似空气托浮不起的一片云,徐徐沉入深邃无底的幽谷。
一晃,幽谷燃起成双成对的熊熊篝火,她汩汩的泪水化作一天倾盆大雨……
菊香终于梦醒,叹道:“唉,好时如胶似膝,歹时形同路人,此一时彼一时,也许这就是爱情?”
窗外,拂晓天光挂上窗棂。
菊香毅然起床写道:“海舟:不必担心我赖着你,因为我现在明白了,人都是这德性。
我的根儿扎在东山上那片黄土地,无论我何时啥样子回去,它都不会嫌弃我。
一场梦做醒了,就该上路了。”
菊香提着自己的帆布包,走出唐海舟家的院子,顺手带上门,长嘘一口气,浓浓晨雾很快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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