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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霁雪初晴。
不管什么时候,洛阳的酒楼永远是满的。
沈归雪早早在沁月居订下了酒席,场面话一套一套,把今年的大主顾程老二哄一个心花怒放。
“这点小生意,原是不好劳动沈大当家的,倒叫老夫脸红了。”
程庄主几杯酒下肚,脸笑成了一朵花,话说得客气,但眉眼盛满了理所当然。
也是,这程家是广西梁家介绍来的,那叫一个财大气粗,两广地区,凡是有绸缎庄胭脂铺的地方,都有程家的货。
这样的大金主,任谁都得好言好语地伺候着,哪怕是镖局行当的老大德威镖局。
“程二爷是哪里话,能入了您的眼,这才说明我们德威镖局有奔头。”
沈归雪那叫一个识眼色,程二爷一举杯,她二话不说自己先干为敬。
但心里快腻歪死了,这程老二,酒喝着,奉承话听着,就是不动笔墨签合同。
当年请山河印的时候,就梁家毛病多,后来跟承顺镖局较劲险胜,梁家家主又到处腆着脸说,自己早就看出沈家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是个人物。
再后来沈归雪去还印,梁家家主硬是留她住了半个月,派儿子天天陪着玩,还叽叽歪歪说了一大通什么秦晋之好啊之类暗示联姻的酸话。
沈归雪哼哼唧唧地应付,假装听不懂。
她觉得,那半个月,几乎把广西能爬的山头都爬了一遍,每天累得要死。
可是没办法,谁跟钱、跟主顾过不去呢?再难受也得捏着鼻子忍下去。
前一夜的酒还没醒,今天又续上了,沈归雪明显不胜酒力。
眼看着程二爷还没有停的意思,她有些虚,摇摇酒壶已经空了,无奈只好吩咐小二再上一壶。
酒刚端上来,凭空里便伸过一只手,按住了她将要拎起酒壶的手。
沈归雪抬头,蓦地愣住了。
“大小姐今日喝了不少了,还请程二爷见谅。”
来人一点都不见外,扯过凳子在他们身边坐下。
啪地酒壶敲桌,殷勤地给程二爷和自己都满上。
那酒一倒出来便知是好酒,色泽透明温润,馨香扑鼻。
来人废话不多说,先喝三杯,“大小姐醉了,在下且代她自罚三杯,还请程二爷莫怪。
这可是边关有名的’浮生’,程二爷,您可千万不要辜负美酒啊。”
程二爷一愣:“这位是……”
“在下只是德威镖局的一个小人物、沈家内宅护院……”
来人戏谑地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瞬间瞪大眼睛站起身来的沈归雪——
“大小姐的私人保镖,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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