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枫露茶是她刻意安排的。
枫露茶要煮茶后,滴上香枫之嫩叶蒸制而成的滴露才能出颜色,这样便可拖延在殿内的时间。
她依法炮制,静等茶汤变色。
卫恒享受般地饮尽,又将茶盏放在梁竹音面前,轻轻说了句,“有劳了。”
梁竹音微微欠身,再次为他斟满,便默默躲在灯影之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萧绎棠闻声看去,见卫恒一脸欣赏地看着梁竹音端上来的茶,忍不住揶揄道:“方才在翰林院,就属你饮的最多。”
他见梁竹音如此殷勤招待卫恒,微微一哂,唇角有种寡淡的味道,断不清是嘲讽还是不屑。
卫恒向是被他奚落惯了,想起朝堂上韩延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着打趣道:“你上次拒绝韩延之女入选司籍后,陛下再也未提起韩家。
据说韩延女儿为此闹了一回上吊,轰动了京城。
师兄,一名女子差一些因你香消玉殒。”
萧绎棠不置可否,“若真想死,机会有的是。
越是大肆宣扬,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无非是想通过闹这一出挽回一些面子罢了。”
卫恒看了看手中的选立太子妃名册,想到一事,忍不住笑道:“师兄,我几日帮你把名册中的女子全部打听了一遍。
那陈复之女颇有傲骨,听闻你喜欢才女,仗着自己被皇后夸奖才华横溢,便一副你非她不立的架势,其他几名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记得师父曾说得言官者得天下,那沈大儒身为两朝帝师,朝中门生众多,如今对师兄来说最有助益,并且师父他老人家与沈大儒又是至交。”
萧绎棠批阅着奏疏,“唔”
了一声,“那就暂且拟定沈家罢。
此事先搁置几日,等师父回京商议后再回禀父皇。”
卫恒见他这般随意就将与他同床共枕的人选定了,忍不住“啧啧”
两声,“好歹也是日后与你举案齐眉之人,你就这般随意?”
他瞟了一眼默默起身添茶后离开的梁竹音,突然觉得若能娶得这般佳人,也是美事一桩。
萧绎棠面无表情地合上奏疏,又拿了一本,“沈家之人皆为儒士,避免了外戚干政,这怎么能算随意。”
“我是说,你又没见过那沈家女……”
卫恒说不下去了,懊恼拍了下自己的头。
师兄的身后是这大齐江山。
他需要考虑朝局稳定,需要考虑对他日后御极有无助益。
看来这世间最尊贵之人,即便拥有无上的权力,也会有着不为人知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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