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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突然记起,太子出巡时,众臣皆在十里亭相送时,自己壮着胆子看向点将台上宣读圣旨时的他。
惊恐万分想要下跪,却听得他说:“东宫医士徐念,不请自来,叨扰了。”
“不不,未曾叨扰,还请前去书房一叙。”
裴平真不知他前来所为何事,只得硬着头皮相邀。
梁竹音只得上前一步,“舅舅,徐……太医今夜到访,是为了外祖母的病情而来。”
此话一出,不仅宣平伯一脸震惊,裴玠亦是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萧绎棠看了一眼梁竹音,示意她去大门处等小路子。
梁竹音知晓他不愿让小路子进府,阉人的面向及其明显,只得点点头,快步去了大门处等。
裴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也不敢擅自追过去,只得带着满肚子疑问随着太子和爹爹前往二门。
王夫人早得了管家的消息,扶着丫鬟站在抄手游廊内等。
她以为是上次陪着梁竹音前来的三品大员,谁知,当她见到夫君与儿子,簇拥着一名颇具威严且丰神俊朗之人前来时,心中不由得一慌,上前与萧绎棠见礼,这才引得几人前去松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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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竹音手拿布包刚进入院内,就听到萧绎棠那三寸不烂之舌在与外祖母攀谈,时不时还伴随着外祖母的笑声。
她一脸狐疑迈入正堂,发现他神色恬淡,眉眼间一派舒朗,完全不似方才与舅舅见礼时,隐隐散发出的威严。
再看向屋内除了外祖母与他神色正常,舅舅一家三口简直皆如临大敌。
“老夫人,为了不耽误您休息,我先为您号脉,再看看是否需要施针。”
萧绎棠将脉枕放在桌几上,抬手看向梁竹音。
王夫人见自家甥女将袖中的绢帕抖落开来,轻轻覆在婆母的手腕处,想着他二人并未交流一句话,却默契无比,比起上次陪同她前来的那名大人,更加透露着不一般的交情。
在看儿子,一副掩藏不住的忧虑,心中不由得暗暗猜测,难道此人年纪轻轻就是院判了?那院判应是从二品,照这个官阶儿子至少要熬上十载,还是在不出差错的情况下。
她在胡思乱想当中听得那人说道:“老夫人的病,医治起来并不难。
待我施两次针,再配合着用药,不敢说有九成把握,八成还是有的。”
梁竹音见他快速拿出菱花针在烛火上一烤,分别在外祖母双手的虎口处下针,却并未像为她医治那般捋袖子、脱足矣折腾一溜够。
只得劝说自己病情不同,不能同日而语。
见他专注施针,无暇顾及额头上微微涌出的汗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着实不好意思帮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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