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沁说地小心翼翼，唐零儿愣了愣，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半杯水，仪态大方回了个好。
第67章六十七
老常踱步到小院，轻声唤四人出来吃午食，期间随口问他们四位关系，从安衾思口中得知柳蕴厄，易宣，还有瑞沁都是夫人的表兄妹，时难当头，从青城山到洛阳一路山长水远，所以前来陪伴。
虽得少爷器重，但老常也知道当下人的理，安衾思的脸他从布告栏上看过不下百回，又听少爷吩咐说他们下榻不能外传，老常自然收紧嘴巴子，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见朱承星一手逮住筷子朝朱苓星指，嚷些叫她走之类的话，老常咳了两声，唤一旁丫鬟换上热菜。
安衾思见朱承星挠头笑了声，朝零儿指道：“这是我表妹，泼地很。”
唐零儿晃了俩人一眼，就见桌上添的□□十道油凉光嗞的菜品，跟摆宴席似的，五侯鲭，三皮丝，太白鸭，红菜苔……咽了咽喉咙，就听朱苓星笑说道：“哥哥就会开玩笑，大家快坐下吃吧。”
唐零儿也守得规矩，让瑞沁坐在她跟安衾思的中间，朱承星坐她旁边，专心扮演别人说的要出嫁的‘妹妹’。
四个丫鬟东南西北各个方位站一个，朱承星唤老常上桌吃，说今儿第一顿需一起，可老常只是摆手又唤了三个丫鬟同他一道离开。
七个人坐在一张纯黑木雕鸟兽的圆桌，稍显宽敞，唐零儿见朱承星离地她有些近，将椅子往瑞沁这边靠，朱苓星见表哥离她远了，也把椅子往这边扯。
易宣嗅见各种他没闻过的菜香，抽起筷子连忙挑菜往自己嘴里送，柳蕴厄也饿，但逮筷子还算得体，安衾思听朱承星唤他们吃，也晃神挑起菜来。
唐零儿瞅了安衾思半眼，又若有若无叫瑞沁多吃点。
良久，前厅里只有筷子碰瓷碟的脆声，可还是有人听不惯冷清，见不惯表哥身边蹿出的这些人，只听朱苓星小声嚼舌说道：“挑过河菜，难民抢食似的。”
朱承星抬眼瞅见他们像都没听着，急忙挑了个饼塞在朱苓星嘴里，恶声败气扯笑道：“表妹，你吃好了，就早点回，以免二娘担心。”
“不急，我新嫂嫂还没看够。”
嘴里扯出个缺了口的饼，朱苓星瞪着端庄进食的唐零儿笑。
唐零儿打定注意，只在朱承星这儿休息一两日便走，也不去使自己在意这些无关紧要过眼云烟的人，碎了半块嫩豆腐进嘴里，食之无味地盯着摆了满桌子没空隙的珍馐极品，抬眼见院落连扫落叶的声音都听不着，想起许久之前她曾和姐妹们在书缃阁后院也这般对天对地吃过逍遥饭。
易宣虚眼瞅见朱苓星碗里的是小胡饼，烤地鲜香饱满，遂又起身绕到朱苓星身旁挑了个饼，说道：“师……兄，这你最爱吃的。”
表皮淋五谷，又用细面蒙，隔护内里白馅香醇持久。
给安衾思放碗里，易宣又给自己挑了一个，没曾注意朱苓星离得他远远的。
安衾思朝易宣现出唐零儿许久没见的弯眼笑，然后半口渡进嘴慢嚼，余味悠长笑意享受。
唐零儿见状，也要去挑，朱承星离得近自然帮她夹在碗里。
“后厨还做了很多，胡麻饼也有，若你们喜欢，便再叫他多做点。”
朱承星见唐零儿小口尝，也甚欢喜说道。
朱苓星从小就不喜欢吃胡人的食物，胡人野蛮作风，见全桌除了柳蕴厄长得跟中原人像，其他几个轮廓稍深，特别是瑞沁跟唐零儿的眼睛，更不是唐人原有，存心生哥哥的气，不知他哪儿买的女婢，还当个宝似地端上桌。
“我听哥哥说，嫂嫂之前是在青楼做买卖生意，可苓星不懂，这青楼具体是做什么呢？嫂嫂？”
易宣跟柳蕴厄正慢下速吃饭，一听这句皱眉瞪眼抬起来，可唐零儿心不在焉像没听见她的话，继续喂了块豆腐到她嘴里，倒是安衾思放下筷盯了盯朱苓星。
朱承星哽住喉咙里的一团饭，连忙伸手唤后面的丫鬟过来，咳声说道：“快送小姐回去。”
可朱苓星稳坐泰山靠在桌上，朝丫鬟摆手看唐零儿。
瑞沁见安衾思面容清淡不展不拢，想是动了点气，她也跟安慰似地抚了抚唐零儿毫无声色的背。
唐零儿见菜碟只有她一双筷子再动，抬眼才见他们都盯着自己，想起刚刚朱苓星那段话，根本无甚在意，之前听过受过比这还难听难看的，都没把她怎样，又慢瞥了眼安衾思，瞧她捏紧筷子，面无异。
唐零儿心里反倒感谢朱苓星将安衾思这么一激，再看易宣愁眉苦眼少了食意，她又扑哧一声笑出来。
朱苓星丢开丫鬟的手，听唐零儿竟然笑了出来，还不顾寡廉鲜耻说道：“还能做什么生意，你若想知道，何不找你表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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