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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又扣上他的肩膀,好言道:“说你是小孩,还不信,说两句就生气了?本来嘛,你自己身体都照料不好,还怎么保家卫国,做大事啊。”
慢慢转过头,易宣肩抖开他的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大事是保家卫国?”
白诃两瓣唇刚张又闭上,见易宣正儿八经,还是张稚童脸,转脸也不瞧他,唤身后的阿刀快点去煮饭,又抬手拍了拍他头:“你这毛还没长齐呢,还保家卫国,把你自己小命留着就不错了。”
加紧步子朝屋走,易宣见他比自己还快,也两腿一蹬硬是赶在他前面进房。
看唐零儿和师兄都仰在木椅上睡熟了,瑞沁在一旁用药扇在身边扑打。
还未张口问,手中重量突然一增,白诃轻巧巧将被子全丢在他手里,又拍了拍手,对瑞沁说道:“没蚊虫,我熬这药里,有一剂味,它们一闻就死。”
看没人搭理他,白诃小心说道:“你们可也别吸太多了,懂得啊。”
细眼朝易宣递过意会一瞥。
嗅到股清爽的味道,易宣没理他,扭身见到源头,门边放了两个小盆,干枯枯的艾草和蒿草各方一堆,正小条条烧着。
他指给白诃瞧。
“这眼力劲不错,怎么样,刚刚跟我一趟去,还是长了些心。”
白诃话也没说完,剩一半钻进右边房阆续叨。
日头一落山,夜色飘来。
瑞沁问易宣他怎看着跟这白公子忽然就熟悉,他扭头否认,看唐零儿和师兄仍旧未醒,和瑞沁也找不出别的话。
一时安静,连鸡都进笼子睡了,唯有门口茅檐下阿刀煮
饭用的墨青陶罐煮地通体发绿光。
月亮给天空掀来一层黑帘,嵌在帘上的雾色云团飘渺晕开,清蒙月光映在洗滑的崖壁尤显冰凉,村口小溪泠泠流动,村内蜡烛高点,荧荧点点的火光是村民向外人昭示友好的借口,夜里一盏微黄的灯火,任谁看了都是家的存在。
脚步踩过水面,一道黑影闪了进去。
瑞沁用银针测粥无毒,和易宣两人喝了挨不住沉重睡意倒在厅前晕睡,安衾思嘴角牵动仍未醒来,在她身旁四仰八叉倒着睡的唐零儿倒是在坚硬的板凳头上扭脖子,朦胧敞开眼,见他们几人都未进那停尸房里呆,又像活过来似的,撑起身子醒神。
踏出门,阿刀也没蹲着磨刀,小凳上空
无一人,抬头看对面山崖,其间枝干郁葱,风扑扑流过,它们飒飒颤动。
唐零儿揉了揉眼,再抬头觉是自己眼花,怎会将树影看成人的身形。
鼻里已闻不见其他味道,充斥长久的药味让她短暂失嗅觉。
睡醒后身子轻盈,不似白日拖着沉重步调,唐零儿瞧每家每户门面依然是大口敞开,又觉得这些村民实则内心淳朴,只是戒备心太重,见安衾思还乖睡着,她度身到后院给马儿喂草。
十几个木头柱子围成一圈便是个后院,再远看了前端的围栏都藏在夜里瞧不见了,左右两侧的木头桩子则东倒西歪斜插在土里,马儿无声嚼草,唐零儿环视一圈,将它拉到离隔壁光圈近一些,摸着马儿鬃毛,略微有些扎手,像某人光头时的触感。
愣神之际,突然一声很重的闷哼音传了过来,唐零儿立马贴近马身辨听从哪儿发出的响动。
那声音像从一间间屋檐边递过来,紧咬牙关忍住痛的闷哼声,唐零儿忍不住放下草料,跨过木桩循声走去,闷音渐张渐低,最后悄无声息。
烛光从唐零儿脸上滑过,她专心去寻那声音的源头,眼不曾往左边的房屋里打量,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挨着房子已经快要走到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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