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河南六郡,凭借着萧义宣的记忆,萧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当年永嘉丧乱,胡人攻灭晋朝都城京洛,晋氏渡过雍江南迁,北方遗留下大量的遗民,他们并没有追随朝廷南渡,而是自发组织起武装力量在当时混乱的北方大地上艰难求生,时间久了,这些个豪强武装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他们依靠着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建立起一座座坞堡据险自守,坞堡中驻有大量的部曲家兵,成为流民、罪犯避难的避风港,这些大小坞堡尤如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独立王国,在这里朝廷根本收不到半点赋税,调令也不可能在这些地方施行,河南六郡便是这些坞堡最集中的地方,朝廷所治的郡守与刺史在这些地方根本没有起不到半点约束作用,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状态,好在各大坞堡对自己的部曲家兵约束力极强,他们更多的只是谨守自己的一方地盘,并未对朝廷其余的统治构成威胁。
对此萧毅心中却是冷笑起来,萧继这样做怕是没有经过河南六郡那些个坞堡主的同意,不过再联想到陈孝宽竟然会充任此次送亲的副使,萧毅心中不由阴沉了几分,姑孰行宫被软禁的日子,萧毅自然不会忘记。
“怎么,萧兄的兴致好像突然低了下来?”
一旁的王舜礼注意到萧毅脸色的变化,关切道。
“哦……没什么,只是没想道梁王竟然会准备如此大的嫁妆!”
萧毅笑道。
王舜礼点了点头道:“时候也不早了,叨扰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王某可是很期待此次北上的行程。”
“届时我一定恭候王兄。”
萧毅笑道,说话间便引着王舜礼和王蕣华朝庭院外走去,期间王蕣华不断回眸朝萧毅望着,萧毅也抱以宽慰的神色,直到送到府外路口二人方才恋恋不舍分别。
二人前脚刚离去,便听到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传来,紧接着只见陈孝宽率先走进了临川郡主府,在他身后正跟着萧正雅的父亲梁王萧继。
见到来人后,萧正雅的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正雅,父亲近日政务繁忙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最近可还好?”
萧继一脸关切的走到萧正雅身后道。
“哼!
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女儿,只有要利用到我的时候你才会想到我吧?”
萧正雅声音冰冷道。
萧继只觉心中仿佛被针刺到一般疼痛,他无可否认将萧正雅远嫁北国乃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尽管对方是一国天子,但是他很清楚尽管自己在齐国可以做到呼风唤雨,废立君主,但是在燕国自己并不能予以女儿太大的帮助,想到燕国丞相高远对即将嫁过去的萧正雅虎视眈眈,萧继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起来。
“正雅,为父今晚想好好陪陪你。”
良久,萧继方才再次开口。
萧正雅身形一怔,她印象中自自己记事开始,眼前这位父亲从没有正经的花过时间陪伴过自己,萧正雅毕竟还是一个没有完全成熟的孩子,她对萧继也并非真正的恨,听了萧继的话眼眶中不禁闪过一抹晶莹。
“父王政务在身还是去忙吧,女儿不需要人陪。”
很快萧正雅又恢复到冰冷的神色道。
“为父听说你有一师兄寄住再府上,何不向父亲引荐一下?”
萧继转移开话题道。
“师兄生性喜静,不愿与太多人打交道。”
萧正雅拒绝道。
“你这位师兄最近在盛宣的名头可是不小,为父对他那首咏秣陵春江晚景也是喜欢的紧,只想见上一见他,难道女儿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
萧继依旧平静道。
“让梁王见笑了,小子萧毅见过梁王!”
却是刚送走王氏兄妹的萧毅折回时正碰上与萧正雅交谈的萧继。
“哦?你就是萧毅?”
见到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萧继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
“久闻梁王以天下兴亡为己任,诛杀暴君,为我朝子民祛一大害,实乃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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