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肩走在夹道里,灯笼照亮小小的一方天地。
她唔了声,“谈不上好不好,就那样吧!
阿兄可是要入仕了?”
他点了点头,“四月里拜门下录事,届时好常去看看你,你在那里要什么也方便些。
只是不知道和王潜的婚事怎么论,若是定下来了,大约就要在家里备嫁了。
”
她垂眼道,“我倒是很想出师,年三十里和阿耶提起过。
没议成,讨来一通骂。
但王家的亲事我也不甚满意,王郎出了名的体胖,这叫我怎么处?”
谢允转过脸来看她,“你是有了中意的人么?”
她仰唇笑,“没有,日日在学堂里读书,哪里能遇上中意的人!
阿兄呢?过年二十四了,还不结亲么?”
夜凉如水,三三两两的星镶在漆黑的天幕上,似乎出奇的远,远得有些渺茫。
他叹了口气,瞬间在眼前交织成浓雾。
嗓音也单寒了,慢慢道,“你是知道的,我在家里身份尴尬。
父亲虽然一视同仁,我自己心里终归不好受。
这么多兄弟姊妹里,我只和大兄还有你谈得来。
何苦娶亲呢!
自己苦闷便罢了,再牵搭上一个人,妯娌之间也要拼出个贵贱高低来。
”
弥生不知怎么劝解他,像他们这样的大族一般不分家,上下百口人吃住都在一府。
若是能单过,还少受些腌臜气,可惜行不通。
既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问题便很现实的存在。
嫡庶尚且有别,他的定位有点四面不着边。
连庶子都不如,充其量算个继子。
父亲仁爱不分伯仲,然而婚配上艰难。
女家挑郎子半点不马虎,出身和富贵一样重要。
他要像哥哥们那样尚公主是不能够的,莫说公主,就连其他三姓的正头千金都配不上,估摸着顶多就是个庶女。
庶女如何在那些头顶光环的妯娌间立足呢?还不得受尽欺凌么!
她怜悯的望他一眼,“可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或者我寻了机会同母亲提一提,叫母亲为你留意。
”
他笑了笑,“你不必为我cao心,过阵子到门下省任职便从家里出去了。
等立稳了脚跟自己建个府,届时和阿耶细说,他也定能体谅我。
”
弥生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周全的计划。
夷然笑道,“日后谁嫁了阿兄可是大大的福气,阿兄宁肯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了嫂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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