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遇着司业正授课,她就在东南方的角亭里歇上一阵子。
那个角亭正对着她的座位,她每每走神都能看见她。
那樊家女郎眉眼谦和,很清秀的一副脸相。
天热的季节里总穿着白色的绞缬绢衣,下面配条藕荷色折裥裙。
半欠着身子坐在石墩儿上,视线不住往太学祭酒的衙门里看,半遮半掩,却别有一番婉媚之姿。
其实明眼人都辨得出来,这样子满含孺慕之情,大家私底下都说樊家女郎属意于夫子。
那樊司业不方便出面,对女儿的心思还是知道些的。
大邺有个传统,未曾及笄的女子闺中教条极严。
等年满十五可以婚配了,闺范反而松些,甚至可以自己寻觅如意郎君。
说不定夫子和樊家女郎已经牵搭上了,所以才对别的女子毫无想法。
她叹了叹,可惜,想让夫子变成姐夫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他说万事不与她相干,这话对她算是个警醒,大概不满意她咸吃萝卜淡cao心。
可是神天菩萨,她cao心的不是他,是昙生而已。
然而不能狡辩,老老实实领命才是上上策。
遂躬了躬身道是,“学生以后再不参与那些话题了,不敢惹夫子生气。
”
“我不生气。
”他说,语气很委婉,“只不想让你接触那些乌七八糟,以免乱了心神。
”
她懵懵懂懂的,自认为事不关己,谈不上有什么心神可乱。
不过有点饿倒是真的,早晨出门吃了个油饼到现在,大抵过了两三个时辰了,胃里早就空空如也。
她瞄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便自己转过身掀窗上毡子朝外看。
无奈车马走在一片平原上,连家茶寮都没有。
“再过二十里才到下一个集镇,食盒里有冷淘,不过吃起来无趣。
”他想了个主意,笑吟吟道,“外面不是有板栗么?拿进来炙着吃。
”
弥生听了颇感兴趣,兴匆匆开门叫无夏把布袋子递过来。
解开袋口簌簌倒了一碗,拿起来就要往炉膛里投。
慕容琤忙起身拦住她,“不先开个口,回头要在炉子里炸开的。
”他裹了袖子抽出佩刀来,把栗壳一颗一颗的挑开,吩咐着,“把灰拌一拌,栗子窝进去借余温闷熟它。
若是直接投进热炭里,只怕还没熟就尸骨无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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