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郝肆奕这般性子的人,也破天荒地开口叮嘱了几句:“你看牢了那人,他不是个简单之人!
”
裴满衣伸完懒腰后又打了个哈欠:“哈……他身中二蛊数毒,外伤无数,能不能撑过这个月尚待商榷,防他能防出朵花来?”
郝肆奕冷冷地瞪了师父一眼,翻身上马,急急策马入谷采药去了。
裴满衣喂郝伍少吃过药,又怕他乱跑,索性点了他睡穴,自己也衣衫松散地走到屋外竹榻前,眯起眼沐着阳光躺下,舒舒服服睡起午觉来。
朦胧间听见草庐中有细微响动,想必是花乐醉炎症发作正在庐中翻滚挣扎,自翻了个身惬意地继续小憩。
待他睡舒坦了,挂着微笑醒过来,却发现脖颈上多了柄冰凉的剑刃。
剑锋寒光烁烁,却比不过那人眼底的寒意。
自己的独门弟子郝肆奕握剑之手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他笑了。
裴满衣在过往的七年间深有体会,自己的徒弟不会哭,不爱笑。
然而见他笑还不如看他板着冰山脸,好歹平平安安,无甚坏事要发生。
郝肆奕笑得冰裂山崩,刀锋狠狠抵着裴满衣的喉咙,迫得他气也不敢喘,生怕一动弹便挣破了喉管。
郝肆奕没有问“我五弟和花乐醉呢?”这样的蠢话。
便是不问,裴满衣也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更何况问了也是答不出来的。
郝肆奕挑起一边嘴角,抬起下颌俯视他,神情倨傲而落寞:“很好!
郝伍少死了,你活着对我也没什么用了。
”
裴满衣忍住吞唾沫的冲动,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半晌,有些凄凉认命地阖上眼。
等了一阵,颈上的胁迫却撤了。
他睁开眼,看见那人白衣飘飘离开的背影。
手中的剑猛一掷,狠狠□树干中,竟是入木三分。
裴满衣不知弟子何时修得了这样的内力,连滚带爬地从竹榻上翻下来,扑上去留人,却被郝肆奕狠狠一个巴掌煽得眼冒金星,跌倒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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