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从深秋入冬,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的树叶全部掉落,剩下的只有枯瘦的树枝,从窗外仰头望去,仿佛一个画框里寥寥勾勒了几笔。
李心欢不小心刺伤的手早就好了,上午绣了一方帕子出来,她便坐不住了,让梅渚把兔子抱来喂了会儿,扒着小兔子的嘴巴细细观察了下,软软的三瓣嘴翕动着,胡子也跟着颤动。
梅渚见状吓得跑过去抢了兔子,道:“担心小白咬您。”
李心欢愣头愣脑地抬头问:“啊?兔子还咬人呀?”
梅渚怀抱兔子,顺着兔毛道:“可不是呢,您没听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吗?你把手指头都伸到它嘴边了,不咬你咬谁。”
伸手捏了捏兔头,噘嘴道:“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温顺的兔子,居然也会咬人。”
梅渚摸了摸兔头,道:“约莫有两斤了。
您还喂吗?”
摇摇头,李心欢道:“抱下去吧,我也饿了,父母亲都不在,我去舅舅处吃饭。”
梅渚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顿了一会儿,方应了一声,喊峰雪进来伺候李心欢洗了手,便容她去了。
李心欢去了幽篁居的时候,温庭容竟然已经传饭了,而且都是她喜欢的菜。
李心欢顺势坐下道:“舅舅,您怎么知道我要来?”
“早上遇着姐姐姐夫出去,便晓得你在屋里待不住。”
李心欢嘿嘿笑,舅舅一如既往地聪敏。
用膳时候,李心欢仍旧挑食,把不爱吃的东西挑到碗的一边,堆在了一处,温庭容见了伸着筷子就去夹。
李心欢忙用筷子挡了回去,红着脸把一块儿肥肉往嘴里送,鼓着嘴低声道:“我要吃的。”
吃罢饭,李心欢习惯饭后喝茶,温庭容本不欲喝,似乎也有些渴了,可桌上只有一个漱口用的陶瓷杯子,他也没多想,便想就着李心欢的杯子喝一口,以前外甥女小时候,他喂水之前都要先尝一口的。
不等温庭容夺过茶杯,李心欢又抢了回来猛地往嘴里灌完了茶水,擦着嘴有些害羞道:“这我也要喝的。”
温庭容明白过来了,外甥女长大、知事了,所以才有所避讳。
仔细打量着李心欢,温庭容这才渐渐发现,外甥女已经十一岁了,稚嫩的圆脸正在一点点地脱除婴儿肥,快显出尖尖的下巴来,如含苞待放的一朵小花,可爱中又带着点娇媚。
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温庭容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
的欣慰感,他的小外甥女,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地长大了。
忽然,温庭容面色又变了,那点几不可见的笑容消失殆尽,这丫头因为何事开始有了这种心思,难道是……那日假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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