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操场最远的另一端眺望,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他没有找到那道身影。
也许余葵压根没下来做操。
就像前两周,她连续缺席了体育课。
“找谁呢景神?”
有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来人勾上他肩膀,时景失望抽回视线。
几个男生往回班级的方向走。
有人边走边叹,“跟你做哥们儿走路上挺有负担的,回头率简直百分百啊。
你说这些人怎么就那么肤浅,迎面走来非要看到脖子扭不动了才肯转回去。”
附和声立刻起来,“快别说了,上周在篮球场,我跟景神隔得天远,女生还在喊给传球给十号,给十号传球儿,这距离科比来传也得丢球啊。
只要不给他传,就骂我会不会打球,可怜我附中小飞侠,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在球场上被人丢矿泉水瓶竟然是因为队友美色!”
“我也好想体验一下现象级校草的人生,女生根本不用追,找人家说两句话,就能自然而然往下发展……”
时景面无表情反驳。
“这是胡说八道。”
他根本不止一次主动找余葵说过话。
那哥们诧异:“不可能吧,哪句胡说,难道还有你一照面秒杀不了的女生?”
时景在心里冷嗤,余葵就是,她甚至不愿意在现实里和他相认。
对时景而言,他家境优越、成绩不错。
长相太盛,多数时候只给他带来多余的烦恼。
言谈举止都被人群捕捉放大,他不能像普通同龄人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她们议论他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情绪,挖掘他每一句话未尽的深意。
他少有隐私,和他有关的事情一发生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填在学校信息表里的座机时常接到匿名电话,烦扰到连好脾气的周秘书也时常哭笑不得。
许多对他人生品性思想一无所知的人,第一次站到他面前就是倾吐爱意。
不理睬是目中无人,拒绝太硬说他脾气坏,拒绝委婉些便死缠烂打。
像余葵这样喜欢把自己藏在人群中的社恐女孩,对他大概真的是唯恐避之不及吧。
只要不和他同行,不和他说话,她原本不需要被那些多余的视线评判和打量。
时景的胡思乱想有部分猜到了真相,余葵确实躲着他。
但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太喜欢。
和时景有关的一切,稍有风吹草动便传得学校人尽皆知,哪怕只是和他在路上偶遇,像所有普通同学那样,一道走了一段路。
她害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悸动,
害怕抑制不住脸上害羞又雀跃的神情被人看出端倪,害怕又开始期待下一次见他。
她不敢冒险。
余月如对待别人和对待自己一样狠,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再让谭雅匀告一次状,学校贴吧再多一栋楼,她妈真的会找到时景家长。
届时无论她跟对方说什么,这行为都足以令余葵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她从小就脸皮薄,勇气也有限,既不想破坏留在时景心里的印象,也不想转学,就这样远远、远远地注视着他,想念时,能在人群中见到他的身影,已经很好了。
“葵啊,你要不歇会儿,爸爸看你这样,有点愁得慌。”
程建国把牛奶端到她书桌前。
“你放吧爸,我今晚肯定在十二点睡。”
台灯下,女孩下巴尖细,连婴儿肥都清减了几分,显得更苍白。
余葵前两周夜里发起烧,诱发轻度肺炎,白天去学校上课,晚自习边读书边打吊瓶,跟补习班老师隔着视频补课。
医院一起打针的大爷奶奶见了,就没有一个不夸的,纷纷要给这个附中的大学霸拍照,用她做学习榜样,教育家里的孙子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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