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沉默是韬光养晦,是扮猪吃老虎,她的胆子和雄心一点一点在壮大。
到如今公然的和他提这么不着边际的要求,这是彻底要同他打擂台了吧?
丞相的骄傲和孤高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他看少帝,越来越不是滋味。
扶微受到的打击也很大,细细揣摩他的意思,他是说她不够漂亮吗?她来前照了半天镜子,不能傅粉,好在她生得白净;不能抹口脂,好在她唇不点自红;不能画眉,好在她眉眼深邃匀停……究竟哪里不好看,让他嫌弃?
她既是皇帝又是姑娘,别人评价你姿色欠缺,那还得了!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凉凉对丞相道:“相父想娶绝色?朕觉得朕就是绝色,难道相父看不见吗?”
丞相不配合地别开了脸,态度很鲜明,他真的看不见。
简直是个睁眼瞎啊,求才纳贤火眼金睛,对于美色的标准却那么堪忧!
少帝憋闷地调开视线,望向聂灵均离开的方向,“也罢,相父举荐此人,我立他也未为不可,不过皇嗣一事,不知相父有什么打算?皇后怀不了孩子,皇帝大着肚子上朝,岂不天下哗然?或者我称病静养十个月,这期间的朝政请相父代劳,相父以为如何?”
丞相竟有些不好意思作答了,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说出来,似乎又有图谋江山的嫌疑。
他揖起两手恭敬作答:“可送至禁廷,由主公定夺。
”
扶微瞥了他一眼,幽幽叹息:“相父惊世风流,我本以为你是个有宏图的人,谁知我竟错了。
”言罢不再多言,反剪两手踱出去,对着空空的院落大喊一声,“摆驾,回宫!
”朝那长而深的甬道大步而去。
丞相俯身长揖,待直起身时,帝王的轩车已经驶离相府大门了。
身后传来肆意的笑声,隔扇后走出个锦衣华服的人,摸着下巴调侃:“小皇帝看上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依我之见答应了也没什么,就如她说的,将来皇嗣继位,你明里辅政,暗里稳做太上皇,比起眼下劳心劳力还落得臭名昭著的下场,强了何止一星半点。
”
丞相抱着袖子和他错身而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郡中群龙无首一个多月,你该回天水了,总赖在御城不是办法。
军饷和兵器的事,我正和大司农商议,不日就会有眉目。
下次朝议上疏,应当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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