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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监副,”
看郭俊尘这样,归雁徊似是明白此事不好打发,于是他将手中的烟斗收了起来,说:“太子薨逝后,圣上身体一直欠佳,已连续三个月未上朝。
近些天,听闻圣上病状终于好转,再过几日便是年关,礼部和光禄寺正忙着准备圣上家宴,届时文武百官、诸侯王子均会参加,我要在此时去报天将有灾吗?”
“你就是……”
归雁徊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下,待郭俊尘方一开口他又强行打断道:“且按我朝官典,见彗星,二十日内报,我几日后报有何不妥?”
“有事当然……”
“我倒要问问郭监副,”
归雁徊笑着继续打断:“我是瞒了什么报,违了什么律,徇了谁的私,弄的什么权?”
“你!”
郭监副几次被打断,气得不轻,此时怒道:“你不过是眼高于顶,觉得这小小的钦天监容不下你!
但是归监正别忘了,按我朝律例,钦天监专职观测卜筮,未有特例不许调任!
你再关心天子家事也没有用,这官路,归监正你已经走到头了!”
比起郭俊尘的气急败坏,归雁徊依旧显得波澜不惊,对于郭俊尘的这些话,他似乎没有半点反驳的兴趣:“郭监副,我品级再低,亦高你一阶,检校考核时,也是要在你的名字下面写个一言半语的。”
“你在威胁我?”
郭俊尘问。
“没错。”
归雁徊答。
郭俊尘想要再说,可他看着归雁徊,忽然就想到了他家中的妻儿,想到了年迈的老母,想到了老家中那几亩薄田。
身有牵挂之人,从来就做不到逍遥洒脱。
在官场上,最容易被人拿捏的,也就是这些扛着生活的人。
见郭俊尘不再言语,归雁徊没有穷追猛打,他从怀中掏出一册线装书,递给郭俊尘。
“郭监副编纂的水文图,我看过了,郭监副稍作整理即可。”
归雁徊说,“工部正筹划着兴修运河,得了先生的水文图,必会大加赞赏。”
这水文图,是郭俊尘的心血,看到它,郭俊尘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眼神顿时柔和了许多,他问:“归监正怎么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这几日监上事情太多,都是拿回家去看,昨天刚刚批注完,结果今天忙的,一时忘了给先生。”
归雁徊说。
郭俊尘一听,打开那水文图,里面竟已密密麻麻地做了标注,细细看去,一时胸中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郭俊尘叹口气,“那这些事,归监正便自行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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