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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下安静了下来,全都在期待着墨北的发言。
墨北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是个真实的案件,能被方块组复制、重演,想必案件中的这个被拐卖的女人早已被捕,否则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些细节。
我不太想知道她的最终结果是怎样,我只有一个问题,那个婴儿真的死了吗?”
福尔嬷嬷的声音发涩:“没有。
她那一刀劈歪了,她没忍心……”
墨北说:“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吧?他知道这些往事吗?”
福尔嬷嬷的嘴唇在颤抖:“知道。”
墨北说:“他很痛苦?”
“她怜悯父亲,因为他贫穷、无知;她同情母亲的遭遇,甚至也理解母亲的复仇。
可是,她从小就成了孤儿,因为父母的冤仇受人歧视,这些是不是她的错?该不该由她来承担?别的孩子如果父母被杀害,至少他们还有个可以仇恨的对象,可是她呢?她该仇恨谁?是囚禁她母亲的父亲,还是杀了她父亲一家的母亲?”
福尔嬷嬷越说越语无伦次,终于失控地痛哭失声。
大家都惊呆了,一畦春韭搂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慰。
墨北同情地看着福尔嬷嬷,想来那个幸存的孩子就是她了。
不知道她后来是因为怎样的际遇才离开了那个贫困愚昧的乡村,或许和村里其他的女孩相比,她现在的人生要幸运得多。
但是,这种幸运的代价太沉重也太残酷,出身表演系的福尔嬷嬷又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也难怪一谈起来她就几乎要崩溃。
之所以设计这个游戏,不是为了想知道什么法理正义,也不是想论辨出个孰是孰非,或许她只是想知道对于这样的身世、这样的过往,她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该如何承受这份沉重。
会有答案吗?
来的时候有多兴致勃勃,离开的时候就有多萧索感伤,送走众人的时候,作为福尔嬷嬷的未婚夫,一畦春韭一直陪着她向大家道歉。
龚平安很同情福尔嬷嬷,但是对她令这次见面会变了味道还是感到很生气,所以早早就猫到了车上,孩子气地不肯当面道别。
墨北却留在最后,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别人的意见都是无关痛痒的,真正决定你的生活的是你自己。
我只能建议你最好还是放下,否则你会连现在拥有的也失去,而你的未来就只能是不断轮回的悔恨和质疑,那可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夏多的脸色终于放晴了,他拉着墨北的手一起走向自己的车,开车前还是忍不住欠身吻了吻墨北。
墨北在劝福尔嬷嬷放下,何尝不是也在劝他自己放下,过往的泥沼已经度过,是时候抖掉脚上干掉的泥巴轻装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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