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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君上一直住在阖闾墓旁,但最近夫差刚刚买进了一批良马,便命君上住在这里,以便照料马场。”
范蠡伸手,轻轻扣了扣门。
“范大夫么,进来吧。”
里面响起了君夫人的声音。
香宝忽然有点好奇君夫人看到她还活着的话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推门进屋,屋里点着灯。
香宝四下环顾一番,果真破落得可以,抬头便见到了君夫人,她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她,全然忘记了要维持自己的那份雍容。
“香宝?”
是勾践的声音,略带着讶异。
“见过君上。”
香宝转头看向盘腿坐在榻上的勾践,忙低头行礼,带动了肩上的伤口,很疼。
“罢了,起来吧。”
扫了一眼她染血的衣裳,勾践缓缓开口,“我如今这般模样受你这礼着实怪异。”
香宝站起身,看他一身粗布麻衣,虽然如此打扮,他却仍是笑得一脸悠然自得,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此人心机之沉,城府之深,着实可怕。
再回头看君夫人时,她已经恢复了常色,真不愧是勾践的夫人。
“有什么话,与君上讲,我去外面守着。”
范蠡低低地说完,便走出门去。
勾践饶有兴致地看着香宝。
“君上。”
香宝低了低头,思量着该怎么开口。
“嗯?莫非香宝是为夫差说情来了?”
勾践笑道。
香宝悚然一惊,随即又低下头去,没有急于撇清自己,“君上知不知道伍子胥?”
“是个人才。”
勾践点头,“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是,伍子胥是宁死不降之辈,当初他极力反对夫差接受君上的投诚,若非夫差心意已决,或许君上已无复国的机会……”
“所以?”
勾践看着她。
“夫差如果死了,伍子胥必定另立新主,到那时,一定会拿越国祭刀。”
勾践仍然看着她,半晌,才笑道,“以香宝之见,寡人应当如何?”
“这一回夫差中毒,宫中已乱,君上可以借这个机会表现对吴国的忠诚,为他日能够返越打下基础。”
“香宝……”
勾践忽然开口,目光灼灼,“你一向是善于掩藏自己的,就连入吴都是被迫,今日,为何如此这般急着锋芒毕露?”
香宝呼吸微微一滞,眼前出现夫差毫无生气的模样。
“人,总是会变的。”
半晌,她缓缓开口。
“是么。”
勾践的声音淡淡的。
香宝咬了咬唇,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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