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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好意思向婆婆讨钱买这些,久而久之便也只能如村中妇人般素淡着一张脸了。
只是瞧着香膏盒子,想着成亲这些年,花致远都没想过给她买过一盒胭脂,赚的银子却都给他娘败了,心里又生出几分怨念,眼泪竟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这一回真真是把花致远吓坏了,原本是要讨章琴欢心的,怎么却把人惹哭了?
瞧着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到满是鸡毛污血的盆中,花致远竟脑抽地伸手去接,当时想的只是不想污水脏了章琴的泪水,谁知泪水接到手中,在章琴错愕的目光中,花致远红了耳朵,喃喃地解释:“水脏。”
章琴忍了又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戳花致远的额头,到底是手上还沾着鸡毛,章琴收回手,只瞪了花致远一眼,可之前笑也笑过了,这一眼瞪的也不那么有气势。
花致远见了‘呵呵’傻笑,突然就仿佛找到他们成亲之初时的感觉。
那时他们还都年少,他英俊,她娇媚,一转眼,却相伴了彼此大半的人生,将来还要继续相伴相持下去。
或许将来的人生中父母都将离去,儿女也会高飞,在这世上彼此才是最亲近之人。
花致远想着,只觉有一团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滋生,又酸又涩又有那么点甜,眼窝子也有些发热。
眼看男人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章琴有些手足无措,成亲这么多年,她都没见花致远哭过,这是被老太太伤得太重了?
可男人这一哭,让她原本就不甚坚定的怨恨,瞬间便土崩瓦解,竟跟着花致远一同掉起了眼泪。
花盼盼带着弟弟妹妹进到屋中,原想着留给爹娘独处的空间,可听着听着外面就没了动静,不但没有花致远献殷勤的讨好,也没有章琴欲迎还拒的娇羞,难道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花盼盼扒着门缝朝外看,就看到执手相看泪眼的夫妻俩。
好家伙,这是啥话没说就哭开了?
花盼盼哭笑不得,也不好说是从前过得太憋屈,所有情绪一朝释放了,还是感动了彼此。
但不管是哪样,这情形倒像是感情升华了呢。
第102章没眼力见儿
“姐,虎头把一碗奶都喝了呢。”
花睿一句话,打破了院中的静谧又温馨的气氛,章琴一惊之下才发觉她此时与花致远相对而哭的模样不大好看。
好在孩子们都在屋中,赶忙要找帕子擦去泪水,可手上都是鸡血鸡毛,又怕染脏了帕子。
脸上却突然被花致远用袖子胡拉了两把,抬头就见花致远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去泪水,另一只袖子也在他自个儿的脸上胡拉着。
夫妻俩再四目相对,只觉之前太过好笑,一把年纪了,怎么瞧着瞧着就哭开了?
但同时却好像打开了心结,花致远轻声在章琴耳边道:“往后为夫还给你买香膏香脂。”
章琴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了起来,日子似乎也越来越甜了呢。
花盼盼放开捂着花睿嘴巴的手,在这小子头上敲了一指,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骂了句:“没眼力见儿的,看你干的好事儿。”
花睿不知自个为何被骂,也学着大姐扒着门缝朝外看,却只看到娘在给鸡拔毛,爹去井边提了清水,将拔了毛的鸡放到清水里投洗。
他似乎也没干啥没眼力见儿的事儿啊。
章琴将鸡下到锅里,花致远进屋取出文房四宝,花盼盼赶忙跑过去研墨,花致远笑:“我闺女真有眼力见。”
花睿在旁听了心里不是滋味,“爹就会夸姐姐,睿睿也是有眼力见儿的好孩子。”
不就是研个墨嘛,这就有眼力见儿了?难怪姐要骂他没眼力见儿,至少他就没想到要给爹研墨。
“嗯,睿睿也是有眼力见儿的好孩子。”
花致远瞧着儿子圆嘟嘟的脸,想了想又加了句,“只比姐姐差了一点儿。”
说实话儿子也真是招人稀罕,但做为家中长子,可不能娇纵了。
花睿便得意地看着花盼盼,“姐,听到没?爹也说睿睿有眼力见儿,往后可不能说睿睿没眼力见儿,要不睿睿就和爹告状。”
花盼盼无语垂眸,只卖力地研着手上的墨。
花致远却是一愣之后,几乎瞬间就明白花盼盼为何说他没眼力见儿了,一张老脸瞬间羞成了大红布。
磨好墨,花致远在桌上铺了一张纸,提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掩饰脸上的臊热。
待写好后,花盼盼瞧着竟是一张雇工的告示。
告示写好,章琴也端了一小盆刚用面搅的浆糊出来,花致远端了盆便出了门。
告示就贴在小巷口的一棵树上,刚贴好花致远还没来得及回去便被人拉住,“花秀才,你这写的啥?给念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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