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想听你那些什么立国谋略……”
“鹿丹死了。
”
房内的空气猛然凝结。
正怒到极点的卫秋娘像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呆住了,良久,才用微弱的声音问,“你刚刚说什么?”
“鹿丹死了。
”烈中流脸上讪笑的表情消失,眼眸颜色微微深沉,“这个消息已经逐渐在十一国传开,很快,连越重这样闭塞的小城也会得到消息。
”
“死了。
”卫秋娘眼中恍然一阵空洞,像蓦然沉入了一个遥远的回忆中,很久都无法自拔。
不知静了多长时间,才缓缓叹了一声,“他终究还是熬不过去。
死了也好,这样痛苦,活着有什么意思?你不要太伤心。
”
她刚才对烈中流破口大骂,毫不留情,此时低语一句“你不要太伤心”,却大有情意。
凤鸣在窗外和容恬互相交换一个眼色。
看来这对夫妻,和鹿丹大有渊源。
他们应该是永殷人,怎么会和东凡的国师扯上关系呢?
只听烈中流道:“自从知道他死去的消息后,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曾经和我说过的那些话。
秋娘,我们新婚那天,鹿丹连夜秘密来贺,和我们高饮夜话,你还记得当时他说过什么吗?”
卫秋娘不知是否又想起了他干的坏事,不愿回答,抿唇不语,目光转向他处垂下。
烈中流本来也不指望她搭话,低沉地回忆道:“他说十一国不断纷争超过百年,到如今天下一统已成大势,谁也阻止不了。
东凡注定迟早被消灭,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看着利箭从很远的地方射来,明知道自己即将中箭,却没有闪躲的能力。
那是一种痛苦又漫长的绝望。
从他决定留在东凡王身边的那一刻起,这种已经预知结局的绝望就不曾离开过他。
”
烈中流脸上一贯的不羁放荡,仿佛被滂沱大雨涤荡过,冲得一丝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沉郁和痛苦,“听说他在临终前,劝东凡王将东凡这个国家献给了容恬。
鹿丹,鹿丹,天下只有你才有这样的睿智,这样的胆略。
可惜,苍天却待你如此不公。
”
卫秋娘默然。
两人在房中无语良久。
卫秋娘才开口道:“就算他说的不错,天下迟早要被一统,那又如何?难道所有的人都应该学他那样,把自己的国家双手奉送给容恬?又或送给离国若言?如果看到他国强大就贪生怕死,跪地投降,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永殷是我的祖国,我绝不会看着它被他国威胁。
容恬要吞并它,我就把剑对着容恬;若言要敢觊觎,我的剑就指着若言。
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自从听闻鹿丹的死讯后,怒色已经稍有回转,但这番话缓缓道来,一字一句都异常清晰,更显得斩钉截铁,坚定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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