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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塔丽·兰波现在是法国很受欢迎的青年女作家,产量又高,6月份她的中篇《莲花》卖出了8000册,大受欢迎。
她有了很多忠实读者,大多数是女读者,读者来信雪片一样飞到阿方索先生的出版社,人人都想认识她。
福楼拜觉得她还年轻,她现在写的题材相对来说局限性比较大,没有脱离“爱情”
的范畴,不够“针砭现实”
,还不如她最早的《巴黎梦》;左拉则认为她应该多出去看看,没能在美国多待一段时间确实挺可惜的,认为她做了母亲后就更没时间到处游历、增广见识了;
屠格涅夫也认为她对社会底层了解不够,不能感同身受,思考的也不够深入;雨果也表示,她的生活太幸福了,有可能局限于平静生活,而不愿意提升自己。
维塔丽表示虚心接受。
但当然,也不是一定得苦大仇深才能写出震撼人心的作品。
就比如屠格涅夫、托尔斯泰都是贵族出身,从小锦衣玉食;缪塞、雨果、福楼拜家境富裕不差钱,就是众所周知出身小职员家庭的查尔斯·狄更斯,童年也过得颇是富足,都不是真正从最底层最贫穷的阶层挣扎出来的。
原因当然还是有钱才能接受教育,要是连去公立学校上学的钱都没有,也就谈不上“教育”
了,当然也就很难成为文艺青年。
事实上,她不是没有故事可写,而是可以写的故事太多了。
比如他们在纽约雇的黑人仆人,男仆女仆家里都有一大堆故事可写,年轻孕妇没有钱去看医术高明的产科医生,只能自己在家生孩子,很多时候连接生婆都没有,自己生下孩子,自己剪短脐带,生过孩子只休息一天,第三天就要出去工作,不然就会饿肚子;
孩子们早早就要工作赚钱,男孩从报童、擦鞋童做起;女孩8、9岁就要上街挎着篮子卖花;稍大几岁,男孩去鞋店、铁匠铺做学徒,女孩伶俐一点的学做女仆、厨娘、裁缝,笨一点的只能做清洁女工;
资本家喜欢雇佣女人和孩子,因为一个男人一天能赚一美元,而女人和孩子只需要给50美分就够了;男人抱怨女人抢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喝着酒大声咒骂那些出门工作的女人,但他们心里也明白,正因为他们的薪水养不起妻子孩子,才不得不允许妻子孩子出门工作,不然家里就会有人要吃不饱饿肚子。
现实是残酷的,而这还是纽约这样的大城市,不是什么农村或是矿区呢。
说到矿区,维塔丽想到上次西奥写信来说的,文森特在荷兰某个矿区做助理牧师的事情——还是比利时来着?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西奥愁得不得了,担心文森特会把自己折腾死。
她写信给西奥询问文森特的近况,西奥回信说文森特已经离开了矿区,他总算放心了一点;他们兄弟感情很好,西奥十分敬爱哥哥,只是有时候也受不了倔强的哥哥,认为他很多时候都是故意自讨苦吃,简直没法理解。
维塔丽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让他尽可能的多去看望文森特,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她仍然会提供足够资金。
*
加百列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妒忌文森特了,还特大方的问:“他这几年有什么不错的作品吗?”
“不知道,西奥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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