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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自己的脸。
无穷无尽的恐惧。
这次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可以填满空旷的时间。
其实不一定是要那个人,那头龙,不一定是要它。
但除了它之外,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不可能再有别的人选。
本来根本就不会有这样一个人选。
他就是很清楚这一点,才对赫莫斯这么恋恋不舍。
他很清楚,也许他对赫莫斯来说是可替代,可遗忘的。
但赫莫斯对他来说不是。
独一无二,不可或缺,一旦失去就痛苦得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相遇前它曾经不属于他,无法忍受他死后它亦会不属于他,无法忍受他活着时,它还可能不属于他。
赫莫斯去哪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快回来。
我已经为你放弃了我的原则,按捺着我的不安,忍受着我的噩梦,耐着性子陪你玩过家家。
为什么我还不能拿到我希望的回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还会回来吗?噩梦会成真吗?
噩梦不会成真。
梦只是个梦。
帕雷萨深吸一口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想到——有个很简单的方法检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沿着脊柱下滑,指尖感受到那些伤痕组成的咒文。
都说了,噩梦皆幻象,谁把梦当真,谁就是傻瓜。
等他回来就好。
等……
他不想等。
要有耐心。
为什么要有耐心?做出点事叫回赫莫斯不就好了?做出点事会惹赫莫斯生气。
为什么要顾及这个?想清楚——是因为我放弃了我所有自保的本能,我才能忍受他,凭什么要为他着想?随便他会有什么反应,何必管将来的事?不是要把每一秒当成最后一秒来活吗?我已经完蛋了,不介意更完蛋一点。
现在,我最热切的希望是: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他握着本来放在茶几上的裁信刀。
“巴尔卡莫尼菲多,”
帕雷萨说,“回来。”
这个契约当然不会有传达命令的效力,他知道。
能传达信息的是这个——他把不甚锋利的铁器插进自己的手臂。
尖锐的疼痛刺穿了他,但他知道,没有致命危险,只是疼痛的话,契约是无法启动的。
所以他抬起手臂,刺入。
机械性动作做多了就没有实感,他的觉得挺疼的,但是有点分不清是哪道伤口带来的疼,它们全在火辣辣地燃烧。
那么再添几个也没有什么。
也许够了。
他开始眩晕。
后背的咒文在发热。
但来不及让所有伤口愈合。
热血沿着指尖滴到地板上。
天旋地转,他的脸贴着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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