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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茶开在商场里面,莫文滨根本没订位,只是叫熟人拿了号,特别关照要窗边的散台——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类,可比包间墙上廉价的抽象主义艺术要好看得多。
服务生穿着统一的黑白西装,一板一眼的沏好香片,将透着红的茶水倒进精致的白瓷杯里。
莫文滨勾好了单,服务生给茶壶添了开水,收了点单和铅笔离去。
“你不在琴行做了?”
“去年底就不做了。”
莫文滨喝了口茶,放下叹道:“是我走太久了。
那你酒店还去不去了?”
“去啊,前晚上才去的。”
“他们现在给你多少钱?”
“一晚上……”
服务生正好送单过来,冷因扫了眼价钱,“也不够你这一顿。”
莫文滨笑了,“去就好。
琴这东西,三天不练手生。”
“还说我呢,你自己多久没弹了?”
“哎别提了,”
莫文滨直摇头,“上回朋友家开趴,还想露一手肖邦B大调夜曲来着,结果那装饰音弹得跟揉面团似的。”
“十七号夜曲?你当时不是还拿来比赛的吗?”
“是啊!
所以要练啊!”
冷因抿唇忍笑,“当时不也是揉面团嘛……”
见对面眼睛瞪大,她耸肩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江老师原话。”
还同过往一样,两人吃饭,他讲她听。
莫文滨生意的起起伏伏,投资的盈盈亏亏,在他嘴里聊出来就跟牌局似的——对于投资经商,莫文滨有着一套自己的理念,凡是拿出去的钱,就当全部亏空了,这样一来,赔得再怎么风卷残云也剐不到他皮肉,反倒是多赚的一个籽儿都是天上掉的馅饼。
“我现在也不瞎整了,有什么好项目我哥就把我捎上,他能看上的,十有八九赚钱。”
莫文滨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大他至少五岁,家族里对事业结婚生子的期望都在这三个人身上实现了,所以莫文滨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心就好”
。
冷因挑眉,“现在知道听你哥话了?”
莫文滨不可置否,“我哥他确实有这头脑,股票大盘跌停的时候,就他的还能涨,你说神不神?不过我告你,他这人迟早玩完,我们私底下都让他早点留好遗书,指不定哪天就猝……”
冷因打断他道:“你这种话少说。”
“他老婆都这么说。”
又吃了会儿,莫文滨说:“我看他那老婆也不行。
黑头发黄皮肤的,半个汉字都不认,女儿上高中了,一次国都没回过。”
冷因不同意:“她们那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来中国叫‘旅游’不叫‘回国’。
再说了,你不也是美国出生的吗?”
“我不一样,我是中国长大的。”
“那也是美国国籍。”
“这还不简单,娶个中国太太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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