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羊亲眼瞧见,清明那天,雷炮也上了钟大眼那只船。
曾小羊还从军巡铺铺兵那里听说,雷炮是去那船上寻一个叫牟清的妖人,那牟清生了一对细长丹凤眼。
而画师张择端那天也瞧见有个丹凤眼的年轻男子在那船上。
看来是同一个人。
而且,雷炮认定他爹化灰,正是这人施的妖法。
张择端又说,这人和另一个人当时先在钟大眼船上那间小舱里,后来忽然消失不见了。
梁兴心里隐隐发怵,这个姓牟的行事如此诡怪,究竟什么来历?当时船上那个假蒋净被毒针从背后刺死,恐怕正是他在隔壁下的毒手。
甚而这整个局都是由他所设。
他设这局意图何在?为何要将我也牵涉进去?
事情越发迷乱,梁兴的斗志却越发激涨。
读了这几年兵书战策,正愁没有真实演练,这事凶险难测,不亚于一场阵战,正好考一考自己制敌应变的功夫。
对手处处占尽先机,又丝毫不露行迹,得先找出些漏子来,才好乘虚反击。
他仔细回想自己有什么疏忽没留意的地方,但前后经过已经想过不知多少回,熟视之余,难免无睹。
这时,曾小羊在一旁跟黄鹂儿和施有良说:“那些人要捉雷炮,雷炮吓慌了,从钟大眼船上跳进了水里。”
“哦?”
梁兴忙问,“哪些人?”
“这个……”
曾小羊正讲得起劲,被一断,转着小黑眼珠愣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是跟着开封府公差去温家茶食店查问,那店主温长孝说,曹厨子偷偷告诉过他一件事。
清明那天,雷炮跑到钟大眼船上去捉那个姓牟的,上了船,却见船舱里躺着个人,已经死了。
那船上的一个船工揪住雷炮大叫大嚷,说他杀了人。
这时,有个冷脸汉子上了那船,还带了三个帮手,在那船上搜了一圈,又吩咐把船上这些人全都捆起来。
雷炮最鬼精,瞅了个空子,从窗户跳进水里,游水到对岸,躲进了温家茶食店。
那几个人是什么来路,雷炮也不清楚。
最怪的是,那船上若真的死了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梁兴听了,越发吃惊,又多了一拨人?听起来,这冷脸汉子似乎是另一路人马,暗伏在那船附近,似乎在伺机等着什么。
难道是要捉那姓牟的?这么说,钟大眼的船是被这冷脸汉子押走的……梁兴心里忽一动,不由得骂了自己一句:“蠢!”
曾小羊吓了一跳,施有良和黄鹂儿也一起惊望向他。
梁兴忙笑着说:“我是骂自己。”
“梁教头唬死我了。
我娘就常骂我这嘴巴一张开就闭不拢。”
“你这不是嘴,是个破口袋。”
黄鹂儿笑着打趣。
曾小羊用手捏住嘴皮,做了个鬼脸。
“曾兄弟,你今天说的这些,都极有用。”
“真的?那太好了,我这破口袋也能漏些好果子。”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说拜托不折煞死我了?有什么事,梁教头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知不知道有个姓盛的船工?”
“姓盛?啥模样?”
“三十来岁,瘦脸,嘴边一圈黑短胡须,听着是江南口音。”
“似乎没见过,梁教头要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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