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沉冷,亦蝶再不敢多言,乖乖的窝着。
这才发现,那个本该在诵经的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念珠,若有所思的凝视我。
与我目光一触,又平静的阖上,停止的念珠再度转动。
垂下头,将注意力重新投回书上,才发现自己适才根本未看只字。
“停车!”
冷寒的声音中,车身猛震,马儿长鸣,突兀的停了下来。
“啊!”
惊呼中毫无防范的我身体侧歪,朝着车门栽倒。
幸得一双手伸的快,扶住我的肩头,这才没让我被甩出车外。
稳住身体后我才惊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已扑进了莫怀旻的怀抱,两个人亲密贴合。
飞快的从他的怀里挣扎而起,我尴尬的垂着头,“抱歉。”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起半丝波澜,“无妨。”
“哎哟我的娘咧,谁赶车啊,摔死我了。”
亦蝶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嚷道:“谁在那鸡毛子乱喊,要人命啊。”
我在亦蝶的声音中恍了下神,那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尤其是那冷酷的语调森寒的咬字,记忆中只有一人是这般言行。
伸手拨开车帘,车辕旁站定一个黑色的人影,挺直的身姿似宝剑在鞘,锋锐隐藏气度未藏。
此刻,他的手正抓着马缰,眼神看的方向却是——车底。
“出来!”
他冷冷的声音没有半丝起伏,长剑寸寸滑出剑鞘,清耀光芒在金铁摩擦声中渐亮,“一……”
这是怎么回事?
贺云崖怎么会在这?他拦车出剑盯着车底又所为何事?
无暇再想,因为他身上已经凝起了一种寒烈的气势,嗜血的寒烈。
“我数到三,数完出剑!”
他眼神如刀,声冷如刀,“二……”
“哎,喊什么喊什么,姑娘我刚眯会,吵死人了。”
脆生生的一嗓子惊住了我,这车下竟真有人!
?
灰扑扑的手从车架下伸了出来,挂着破烂不堪显不出原色的袖子,扒拉折腾几番后终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全身上下被灰土笼罩,长发随意的绑成发辫绕在颈项间,发尾处挂着黄泥稻草,长裙下摆在身侧随意挽成结,露出修长笔直的——泥腿,端的狼狈无比。
嘴唇掀了掀,女子无视身前清寒剑光,踢踢踏踏甩着脚上露出趾头的绣鞋,灵动的大眼闪了闪,冷嗤着,“不就借你的车出城嘛,犯得着么?小气。”
贺云崖杀意笼罩她周身,冰冷的眼神逼视她,“车早已出城。”
“睡着了。”
女子大大咧咧毫无半分矜持,“反正三个人也是拉,四个人也是拉,再捎我一程,我懒得走路。”
“沧!”
长剑回鞘,贺云崖直直的站定车前,寒气萦绕目光冷凝,只盯着她不放。
女子撇撇嘴,骄傲的甩甩头发,“算了算了,我走就是了,哼。”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蹙了眉头。
衣衫褴褛破洞处处,后背的豁口在她走动间闪露雪白的肌肤,从颈下直达腰际,适才依稀听到清脆的裂帛声,应是由此而发。
“姑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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