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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的那个家,什么时候有我的一处容身之地。
没有稚登的冷香阁,只有冬日的寒风和寂寥。
寒烟姐姐屡屡来说:“你是头牌,你已经大半年不见外人,和那个王稚登耗在一起,他还不给钱,我要不是指望着你的名气,早就气死了!
你知道吗,那些要见你的客人三天两头来闹,都让我挡住了,我知道你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不容易,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姐姐的感受啊!”
我说:“自从遇见王稚登,我好像再也不想见别的男子。”
寒烟姐姐说:“你就出个面寒暄几句,聊聊天喝点茶,这有什么难呢?”
我知道自己已经很过分,只能点头应允。
大半年来,虽然我甚少露面,可是依然名声大噪。
秦淮佳丽如云,我并不能算什么美人,和文人交游,我从来没有刻意把自己当一个女子。
知道我终于愿意见人了,可人馆门庭若市,求见的人络绎不绝,求诗画的人据说每天排到了玩月桥畔。
但我极少把自己的作品给他人,哪怕人家高价求购。
寒烟姐姐说:“人家愿意买,你就卖出去呗,你画画那么快,大不了卖掉了再画一幅。”
我摇摇头:“我的书画只能给真正懂的人,不能给人亵渎,这些都是我的心血和梦想!”
在金陵城,我的兰花图总是被哄抢,我和当世才子的唱和之作也都传为美谈。
不仅如此,来听我唱昆曲的人也踏破门槛,很多人甚至不求书画,不求听曲,甚至不求聊天,只要远远看一眼就满足了。
我既然不把自己当女子,也就无所拘束,和他们纵谈古今,毫无羞怯之感。
登台献唱,旦角生角转换自如。
平日里不登台,哪怕是见客,我也只是略施粉黛。
因为我深知,让我在秦淮立足的,并不是我的样貌。
我也从不和粗俗之人多谈,寒烟姐姐会先帮我筛选一番,可人馆里的姐妹们也会分去绝大多数,只有那些真正满腹诗书又诚心想和我做朋友的,她们才让人到冷香阁。
即便是富甲一方、权倾一时的人物,只要是我不想见的,威逼利诱都无济于事。
但总有不在意料中的事。
这天正是腊八节,寒烟姐姐叫姐妹们和几位贵客一起到同乐堂吃腊八粥,我和月妍手拉着手,一去就看到满屋的人。
初晓姑娘和柔姬迎上来问长问短,文若远远笑道:“湘兰,当头牌了不得啊,现在根本见不到你的人了!”
“湘兰?什么湘兰?是不是马湘兰?”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喝问。
我不明就里,应声道:“是我,马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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