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复姓司徒,名宽,四十来岁。
唐风年和赵宣宣进门后,恭恭敬敬地行礼,不敢抬头打量官老爷。
司徒宽则是大大方方地打量眼前这两个年轻人。
他暗忖:确实长得好,少年斯文俊秀,如修竹。
女子容貌不俗,有牡丹之美。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气恼,嫌弃唐风年来得太迟,于是冷淡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找我何事啊?”
唐风年不卑不亢,道:“我们为道谢而来,如果打扰大人办公事,我们立马告退。”
司徒宽见多了别人卑躬屈膝或者拍马屁的样子,此时见唐风年这样的人,反而感到新鲜,心里的气消了几分,温和道:“请坐。”
“距离我当初的邀请,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吧,为何来得这样迟?”
唐风年刚刚坐下,连忙又站起来答话:“一来,家中经历风波;二来,在下在岳县做夫子,忙着养家糊口;其三,在下特意等新书写成,再来拜访,希望不辜负司徒大人当初帮忙印书的恩情。”
司徒宽听完后,如在竹林中感受清风,心情舒畅,暗忖:此人口齿清晰,有理有据,有条不紊,不步入仕途,真是可惜。
他微笑道:“把新书拿给我看看。”
唐风年走过去,用双手递书,面带微笑,又有些脸红,毕竟书是自己写的,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
司徒宽安静地翻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刻钟,他口渴喝茶,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才怠慢了客人,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客气地道:“二位留下来吃午饭。”
唐风年和赵宣宣对视一眼,一起站起来告辞。
唐风年道:“多谢司徒大人盛情,我们只能心领。
因为我们今天还要赶回岳县去,否则家人会担心。”
听到岳县二字,司徒宽顿时兴致勃勃,目光灼灼,问:“最近岳县发生两起大案,你们听说没有?”
唐风年谨慎地问:“是不是刁地主之死和地主联名的案子?”
司徒宽拍一下桌,爽朗地道:“正是!
案子已经审判完结,岳县的百姓们是否高兴?他们是怎么议论的?”
唐风年斟酌片刻,道:“七嘴八舌,意见不统一。”
司徒宽眉眼含笑,热切地道:“你细说,我想多听听意见。”
唐风年不敢信口开河,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大部分百姓拍手称快,因为地主代表富人,富人少,穷人多,他们说受惩罚的人是罪有应得。”
司徒宽眉头微皱,抢话道:“难道还有一部分百姓不满意吗?”
唐风年谨慎地道:“并非不满意,只是有个争议,关于刁地主的儿子。
他如今变成岳县最大的地主,于是惹来非议。”
司徒宽道:“我也怀疑他在背后捣鬼,可惜证据不足。
唐风年,你喜欢写判词,应该明白,如果判案不看人证和物证,只凭猜疑,这世道会乱套。”
唐风年恭敬地道:“司徒大人说得有理。”
司徒宽问:“关于此案,你有什么看法?”
唐风年犹豫,不敢随便表达新看法,毕竟对方是官老爷,而且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自己怕祸从口出,于是谨慎地道:“在下和大部分百姓的看法一样,觉得判罚合理。”
司徒宽接话道:“可惜世上没有十全十美。”
说完后,他遗憾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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