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说道:“黄财主家的家底自然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他家女儿的品性如何,我得让人去打听打听。”
张耀祖道:“你先去打听着,别急着给答复,咱再看看,村里有人跟我说,就咱儿子这才华这样貌将来说不定能娶个官家千金啥的,戏文里不是经常唱这种的吗?”
张小北在一旁听着,实在忍不住了,他不得不打断父亲的美好幻想:“爹,那戏文能当真吗?还娶官家千金呢,你得瞧瞧咱们是什么人家呀。”
他记得《红楼梦》里贾母看戏掰慌时说过,这种落难书生与官家千金的戏都是那些落魄书生的意淫。
事实上,他这种的连人家官家千金的衣角都摸不到。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他走狗屎运碰到了。
人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会什么?除了会念书就是会拔草放羊。
到时候夫妻共同语言上哪儿找去?两个家族处于巨大的不平等中,如何能平等来往?
张耀祖笑呵呵地说道:“小北呀,你咋能贬低自个呢?咱家咋了,你可是咱们张家村的第一个秀才,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张小北无奈地说道:“可是爹,这个秀才也就在咱们张家村比较稀罕,一放到县城就不算啥了,放到府城更是什么都不是,再放到京城,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你别听了村里人几句奉承就当真了。
咱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可能张小北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张耀祖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赌气道:“我咋就没有自知之明了?我张老三憋屈了半辈子,咋儿子有出息了还不能扬眉吐气了?”
张小北赶紧出言安抚。
胡氏也说了他几句:“行啦,小北说得也有道理。”
张耀祖觉得呆在家里无趣,便悻悻然离开了。
张小北看着父亲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的膨胀是个问题,他以后慢慢让他明白吧。
不然这样下去,说不定也是个隐患。
而他娘亲虽然比父亲明白些,但也隐隐有这种迹象。
张小北推心置腹地给胡氏讲了自己的想法:“娘,我实话给你说吧,过童生那关时我觉得还好,之后越往后面我越觉得吃力。
像你先前说的,我根基薄弱,启蒙又晚,所以要比别人加倍用功才对。
所以这亲事,咱们先不着急,反正我还小,咱们缓个几年,一是看看我能否再进一步,二是咱们家里情况也会更好些。
眼下,大姐二姐都不小了,就先尽着她们吧。”
张小北侧面打听过,这个朝代的规矩不是那么变态和严苛。
像是对女人的要求还算宽松,对成亲的年龄限制也没那么死板,女孩子十五六岁成亲的也有,十七八的也行,但最好不要超过二十岁,再往后那就是大龄女青年了。
至于男子,限制更宽松了,拖到二十五六的也有。
他大姐今年已经十六了,他们这儿又喜欢算虚岁了,大姐按这种算法都十七了,不好再拖下去了。
二姐也到了议亲的年龄。
胡氏听罢,想了想,说道:“你姐的事你尽管放心,娘心里都记挂着呢。”
张小北怕娘也跟爹一样有那种要娶什么官家千金的想法,便委婉说道:“娘,爹的话你听听就过。
婚姻不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我不想让你们受委屈,也不想让女方受委屈。
而且我也不想靠岳家的势力,在读书上,我只能尽人事而知天命。”
胡氏思考良久最后还是以儿子现在正以学业为重,不想太早定亲的缘由委婉回绝了媒婆。
两家本来约好第三天要去李家,没想到,王世虎的奶奶得了病,白氏只得在家照顾,李家自然是去不成了。
白氏特地托了个人来给张家报信,说要嘛是他们先去,要嘛等几天再约个日子一起去。
胡氏想着这事还需要白氏帮忙,就让人捎口信给王家说过几天再约,去李家的事暂且放下不提。
又过了一天,张家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稀罕事。
说是稀罕,是因为黑妮的爹黑大富来请张耀祖吃饭。
黑大富这个人,张家村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肯吃苦能干,还特别会过日子,所以家里越来越富。
以前黑家跟张家一直是不咸不淡的,除了黑妮,他们两家很少来往。
不独张家如此,黑家跟别家也是一样。
现在,黑家突然要请张耀祖吃饭,张家人怎能不吃惊?吃惊归吃惊,张耀祖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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