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宪帝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朕当然知道与你无关,你哪有这样大的手笔。
朕后来询问了几位大臣,原来也曾有朝代出现过这样的预警,前后多曾夹杂着地动山摇的灾难。
朕心中想了许久,流落在外十六年的皇嗣应当只有你一人,因而朕心想,不如叫你认祖归宗。
也算是给上天有个交代。
今夜叫你前来,便是探探你的意。”
他说完,像是耗了许多体力,咳嗽了好一阵方才停下。
房中沉默了许久。
唐樾心中莫名涌上浓重的悲哀,可他面上仍旧是淡淡的,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永宪帝见他久久不言语,又道:“你认祖之事,朕想来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想想,以后你的名份也正了,同朕的其他孩儿一样,住在这宫里,受万人景仰,享受着宫中一切富贵荣华。
若你喜欢奉宸卫这差事,朕倒是也可以给你一支军让你练练。
如此,朕思来想去,你应当是乐意至极的。”
唐樾僵硬了半晌,唯独听见“住在这宫里”
几个字时有了些反应。
他突然想到若这事情真的成了真,他似乎同临昭的位置便也没了什么不同,以往不敢肖想的,以后也便可以光明正大。
于是他点了头:“臣,当然是乐意的。”
可每个字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在不甘心什么。
这于他,于曾经那个熙淳宫里的阿樾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永宪帝又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红,浮上一层病容。
可表情却是满意的:“朕就说了,你定然是会答应的。
只是,咳咳,只是你答应还不行,朝中有些顽固总是爱和朕做对。
你今夜便在这里宿下,明日早朝朕带你一同上去,宣布这件事。”
他喊了一声不知是什么名字,一个宫女便走了进来对着唐樾道:“大人,奴婢带您去您的房间。”
唐樾随着宫女走了出去,关门之前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永宪帝已经将画卷了起来,放在了一旁,举动是如此不在意。
唐樾垂下眼眸,不再去看。
与宫女走的长长一条路,路面上在月光的映照下皆是金光闪闪。
唐樾踏上去的每一脚都万分小心,生怕脚底污浊沾染到这金石路之上。
宫女将他带进最角落的一间房里,对着他道:“大人,这便是您今夜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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