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月将手中的一枚黑子抵到唇边,“怎么不记得。
”
那是爹爹第一次将齐安请到家中来恳请他能把子瑾收入门下的事情。
她与娘一回家,绕过园子的时候,就见到爹爹与一个青年坐在凉亭中对奕。
青年大约双十年纪,脸上的青涩很难使人相信他就是名燥东域的第一才子——齐安。
不过一切疑惑却于他在青石棋盘上落子的那一刻,灰飞湮灭。
挺笔直的背,坚定的眼神,还有拈子落下的那种优雅且自信的姿态,一瞬间她竟然没有听见树上吵闹的蝉声。
再看恭敬地侧立于棋局旁的子瑾有着与自己一样的,惊艳。
惊艳。
将惊艳二字用在如此一个面容并非绝色的男子身上,也并不为过。
子瑾拨弄了一下盒中的棋子,“哗啦”一声。
“后来先生说,你叫子瑾罢,你觉得日后能超过我么。
”
夏月略微吃惊,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想来大概是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
“我就点头了。
”
夏月笑道:“那是因为你还小,换作如今,你怕就算肚子里的墨水真超过齐先生也不好意思点头罢。
”
子瑾却未接过夏月的话,继续道:“先生便说,好,那我就收你做徒弟罢。
”
他说完这翻话后将指上的棋子落在天元处,再不言语。
风小了,随之传来是雨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响声,先是有节奏的清脆丁冬,渐渐地雨点越来越密,变成了一种轰鸣。
“下雨了?”子瑾侧了侧头问。
“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闻到院子里的湿气。
”说完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春天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他喜悦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夏月撑着下巴有些瞌睡了,“刚才你怎么知道我会捉弄你的?”
他自然没有听见,于是夏月蒙住一盏灯的灯罩罩,顿然光线暗了一些,他才疑惑地转过身来,看着夏月。
她放开灯罩子又把话重复了一次,子瑾闻言微笑道:“你呼出的气偶扑到我脸上了,就晓得你……”话到一半却停下来。
棋盘周围的灯点的亮极了,适才他也在灯下没有发现,如今从这边的暗处看去,夏月只穿了件贴身的纱衣,烛光透过来,照的里面的身段若隐若现。
子瑾脸上一红,别过脸去,轻轻咳嗽一下,“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了。
”
夏月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准备回屋子去取。
子瑾道:“你坐着罢,我去取。
”说着端了盏灯就大步出屋,那种速度几乎是夺门而出。
半晌之后他才拿着衣裳回来。
彼时,夏月已经伏在桌岸上睡着了。
任凭这般也不是办法,他只好将她抱起来,轻轻搁在床上,掖好被子。
转身看到棋盘上的黑白子早被她方才的睡姿弄的四零八落,偶尔还有一些被拂落到地上。
他俯身拾起来,一粒一粒地分色放回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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