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大成真人境界,就是内外真如不二,不论是善是恶是佛是魔,那都是言出不悔之人,这与通常所指一个人的“好坏”
无关,你如果喜欢背信弃义,也不可能有这种修为。
修为修为,“修”
与“为”
是一体的,梅振衣的师父孙思邈已有大成真人境界,他很了解这种人的行事。
从这个意义上讲,与“真人”
打交道比与凡人打交道要简单的多。
钟离权摇了摇头道:“她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张果的,你忘了吗,商量好的事她还没办,就是传张果妙法门戒律,估计过几天她就会来。
知焰只知修行不懂其余,那鸣琴又怀私心,倒让你我二人开了修行界古往今来的一条先例,如果事情传开,未尝不会成为将来的一条惯例呀。”
他向梅振衣详细解释了一番——
自古各门各派的道法传承,不仅有心法口诀,还有相应的戒律。
“持戒”
本身与“修行”
就是一体的,各门各派都各有讲究,如果只知心法不知戒律,修行神通不仅可能对他人有害也可能伤及自身。
打个类似的比方,开一剂药方可以治病,但同时也要列明服药的禁忌,否则不仅有可能治不了病,还可能一不小心把良药变成毒药。
所以知焰给张果两条选择,要么拜入妙法门门下,要么散去修为,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至少在她那么单纯直接的心思中视为理所当然。
事情经过钟离权与梅振衣一搅和,鸣琴怀着私心再一劝,变成了张果只受戒而不必入门拜师。
在梅振衣看来这么做是最讲道理的,张果只是无意中得到了飞云秘籍,你不能逼着他拜入门下,也不能自作主张散去他的修为。
修行传承往往都是师父收弟子,先入门后受戒。
像张果这种情况是特例,非常少见,如果不是飞云秘籍和飞云岫流落在外,就算他悄悄学了妙法门道术,恐怕也没人会找他。
张果之事看似解决的很简单,却开了自古以来修行界的两条先例。
首先就是只受戒而不正式拜入师门。
针对张果这种特例,自己得到了传世道法却并非上师所授,应该怎么办?学哪家的法术就守哪家的戒律,不能强迫他拜在门下,也不能让他妄自而为。
其次是推而广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假如将来有些传世门派的道统在人间不存在了,但其修行的心法口诀因为种种原因仍然流传世间,此时已无师门受戒之说,那学习这些心法口诀的修行人该怎么办,岂不是没人管随便玩了?
这种情况在大唐年间还没出现,但在梅振衣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道藏典籍与种种不知真假的神功大法,都是放在书摊上随便卖的。
那么今天张果的事如果推而广之,可能形成一种参照的规矩,假如修行无师,得神通之时,也应守传世戒律,有传世之法,就应有传世之戒。
钟离权解释了一下张果之事为何开了修行界先河,别的修行弟子恐怕听不太懂,但做为后世穿越而来的梅振衣是完全听明白了。
他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觉得很有道理,但也有问题,皱着眉头道:“钟离前辈,你说的话,我隐约觉得含有重大玄机,却又参不太透。
天下各门各派戒律各不相同,或者修行人并不知自己所学传承何处,又应当如何自守?”
钟离权:“一时参不透没关系,其实我也没参透,你有这个疑问在心就行,欲行之事,请从我始,推己方可及人。
……小子,张果的事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昨天夜里是怎么回事,是修行入魔还是吃错药了,居然对知焰仙子那样说话,你是找揍吗?”
梅振衣闻言只能苦笑,低头呐呐道:“既然前辈问起,我也不好不说实话,其实我是认错人了,之所以那样,说起来还与前辈你有关呢。”
他将昨夜见到鸣琴等人的打扮,误以为是钟离权变化而出色诱,一时戏言结果惹了麻烦的内情都说了出来。
钟离权哈哈大笑,笑的桌上杯盘乱颤,笑着笑着突然顿住了,瞪眼道:“小子,你才多大年纪呀,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事先想到我会用色欲勾牵之法来试探你。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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