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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士兵又看了下那个怪人,对着她那算得上瘦弱的身材表示出了自己的怀疑,注视到她手上,发现脏兮兮的泥灰也掩盖不住上面纵横的新伤和旧疤,他嗤嗤地笑了下:“这个小镇活下多少人?”
“九,或者十。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你们来早一点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中年士兵冷冷地看着贵族少女,然后高傲地撇头:“森恩小姐,如果需要我们卫军的保护你就应该管住你的嘴巴。”
森恩对着他的背影喊:“我宁愿要这个勇士保护我上路也不要和你们为伍!”
她转头跑向西斯,在她面前停了几下才鼓起勇气说话:“嘿。”
西斯僵直着身体站了起来,在少女惊愕的目光中她跑动起来嘭得跳进了河中。
“啪得。”
她那被血和泥沾满的牛皮包和简陋并且钝锈的长矛被抛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卫军们大笑。
“他在做什么?”
“这个‘勇士’还真像一个我在城里见到的精神病患者,你知道,是那样的……”
他学着手舞足蹈地抽搐起来,嘴里还发出怪音,“呜呜呜呜。”
森恩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她正要开口说话,河中传出了破水声。
阳光将河面的波澜镀得金光闪闪,她从河中扬起头来,紧闭着眼,血水从她的发间甩开,剔透发亮。
森恩相信她看到了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这一幕实在太像维护了世间的纯善后,来自天国的圣水的洗礼,庄严又肃穆。
西斯很快就低头抹去了脸上的水花,她一头又栽进了河中,抬头,又甩动了几下头发,重复了几次动作后终于让头发干净了些,她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涉水往岸上走来。
她跳出水面,哗啦一声打湿了地面,然后她坐下来,拿起了牛皮包和长矛,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好像在场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她转过头来,朝着森恩喊了一句:“喂,有擦拭的布吗?”
她一开口,是沙哑破碎的嗓子,被长年的酒浸泡,被疟疾和饥饿伤害,像是一柄破旧的手风琴发出的声音那般刺耳。
森恩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那是一条上等的棉麻制成的手帕,贫苦没见识的乡村农夫应该在第一时间称赞它的精致。
然而西斯接了过去,她沾了沾被她带上来的水,那些水有些聚集在岸边的小坑中了。
她开始擦它的长矛,她冷硬的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柔和,像是在擦的不是一把破铜烂铁,而是旷世的神兵。
森恩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发现这个勇士有一道从脖子到下颚的旧伤疤,可以想出她经过怎么的战斗。
除此之外,她惊讶地发现,她的头发是铂金的璀璨,面容即使有那道伤疤和岁月带来的沧桑依旧很是英俊。
虽然那到下颚边的短发让她看上去有点女气,但森恩的注意很快被她手上的伤疤吸引去,不难相信她身上还有更多的伤疤。
她仔细地擦拭着长矛,手像是皮包骨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像手的主人已经是个老朽。
湿漉的布料贴在她身上,很明显地反应出她的瘦弱,她的肩膀不如森恩对于勇者的认识,那应该是宽厚到给人力量和安全,不该是这样窄小到甚至纤细的程度。
森恩有点后悔,可她回头看,卫军的队伍已经背过身向前行进了。
是了,她的贵族身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她没有金币,那群卫军还记得她是国家的女儿没有在她身上施加一些卑鄙的行径已经不容易了。
西斯仔细地擦完她的长矛,又把牛皮包简单地擦了下,又俯身洗了洗那手帕,转身还给了森恩。
她没有说谢谢,她背起长矛站了起来,从牛皮包里掏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有年头的铜罐子。
她一站起来,森恩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瘦弱,她那还算高挑的身材给了森恩一点信心,但是西斯撬开罐盖,一边仰头喝酒一边将牛皮包甩在自己肩上,背着她往前走,恍然似乎忘记了她这个人。
森恩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一会,确定她没有回头叫她的意思,她无措地环顾了下四周,远处还有尸体和内脏堆在那,她只能鼓起勇气跟在她身后。
阳光照过落下树荫,风一吹河面变成了动人的诗,西斯步履平稳地走在前头,她边走边喝,她瘦得喉结都突出,在那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森恩有些胆怯地跟在她后面,她的蕾丝长裙已经有地方垂落在了地上,沾上几道泥印。
等到西斯把罐子盖回,拿下牛皮包想要把铜罐子放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她显然对这个少女跟在自己身后的现状有些疑惑,她眯着眼打量了下四周,这才确定她确实是跟着自己。
“你。”
她指向森恩,“这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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