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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躲不过了,那个汉子呜咽一声,拦在了妻儿面前:“不是他们的错,要杀便杀我吧。
求求你们,饶了他们母子……”
梁峰哪还猜不出?应该是这对夫妻逃荒路上发现了只野兔,想要捕兔为食,却不小心让兔子惊了快马。
若是碰到真正的兵卒或是贵人,他们还能活命吗?
“你是哪里人士?为何逃荒?”
“我,我们是寮阳人。
没……没吃的了,想,想去司州,投奔……舅兄。”
那汉子结结巴巴答道。
“司州正在打仗,乱兵围困洛阳。”
梁峰道。
那身后女子呜咽一声,竟然哭了出来。
那汉子更慌了,连连道:“没事,没事。
舅兄他一定没事……”
看着这两人,那还吓得完全不敢出声的孩子,梁峰长叹一声:“你们要是有意,可以随我回府,在那里做工,度过寒冬。”
没想到能听到这话,两人同时惊得失了声,却久久不敢回答。
梁峰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又道:“我姓梁。”
听到这话,一直垂着头的女子突然抬头望了过来,当她看清梁峰容貌后,惊的像是痴了,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臂:“梁,梁郎君!
佛子!
你是那个……”
“我是那个梁郎君。”
女子捂住了嘴,突然哇的声哭了出来,也不顾怀中孩子,重重叩在了地上:“佛子,求佛子救救我们……”
那声音中,再无恐惧,再无彷徨,只有无比虔诚的祈求。
这不是第一个叫梁峰佛子的人,也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求救。
然而这一次,那哭声就像穿透了胸中郁郁,直刺心扉。
梁峰闭了闭眼睛:“回去吧。”
他不知道崔游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但是他知道,即便是那样的期盼落在肩上,他也无法断然拒绝。
面对这些鲜活的生命,他说不出那个“不”
字。
在恼人的哭喊中,弈延发现身侧那人的神色再次平静下来。
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揉了一把,他深深吸了口气,垂下了头颅。
※
“张方那蠢货又败了!”
司马腾看着面前战报,腾身而起,“为何那人如此能战!”
那个人,当然是说镇守着洛阳的长沙王司马乂。
从河桥一战开始,司马乂战战皆胜,甚至亲自押送陛下前往战场,鼓舞士气。
据说敌军已经死伤四五万人马,如果再多给他些兵马,岂不是要击溃两王联军?!
司马越端坐在席上,面色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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