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很有心眼地又跑远了些,才叉起腰对孙通喊道:“孙阿叔,你凭什么骂我们女学?”
孙通斜眼道:“我什么时候……不是,我骂了又怎地?”
“你骂我们女学,是想说我们县尊不英明了?”
江月儿大声问道。
孙通这就不能认了:“小丫头你别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县尊不英明了?”
“我们县尊大人的千金还在女学就读哩,你说我们女学不好,岂不就是在骂我们县尊是个糊涂蛋,才把千金放到女学读书?”
江月儿虽然还不知道县尊大人的千金是哪位,但这完全不妨碍她扯大旗做虎皮啊!
她嘚啵嘚啵地一通说,都把孙通说愣了:他不过一介市井小民,从哪得知县尊的家事?有心要反驳,但他什么话都已经说在前头了,这要怎么反驳?
江月儿看他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哈哈笑着对他扮了个鬼脸。
两个人吵架早引来了行人的注意,孙通一向不得人缘,不少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幸灾乐祸地指着他笑了起来。
连着两次被个小丫头当众顶撞,孙通心眼本来就不大,再给行人的笑声一激,当即恼羞成怒,只想抓住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这小东西,给我站住!”
站住才有鬼了!
江月儿没料到他还真来追自己,吓得尖叫一声,顾不上辨明东西,开始撒腿狂奔。
但江月儿一个三尺小儿如何跑得过身强力壮的大人?她回过一次头,眼看孙通越追越近,哇哇大叫着:“救命啊!”
一头栽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随即,那人将她拨到自己身后,骂道:“姓孙的,你长本事了啊!
连个小姑娘都欺负!”
看见这人,江月儿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眼泪汪汪的:“刘顺叔,孙阿叔他欺负我——”
刘顺是在自家酒楼里听跑堂说,孙通好像在欺负新搬来那一户人家的孩子,才赶紧拉了两个人跑出来看看情况,结果,一出来就撞见江月儿喊着“救命”
扑到了他怀里。
刘顺从小看着这姑娘长大,因她在幼年撞破过那桩纵火案,间接救了他的性命,一向视江月儿为他命里的吉星。
再者,当年的事巧合很多,刘顺早就疑心江家这闺女有些不一般的地方,但如今他嘴严了不少,这些怀疑连自己的婆娘也不说,只是嘱她有功夫就勤往江家走动,年节礼品更是一向不少。
如今江家新搬来,刘顺因江栋搬家那天,酒楼来了个大客户,就只先送了份礼,因此,仙水街的很多人,包括孙通都不清楚江家还有这么号朋友。
如今这江月儿吉星被人当着他面欺负了,刘顺岂能不恼?他不急着问情况,喝住左右架了孙通,先踹他两脚解气,拉着江月儿往自家酒楼走,道:“这种人也配你叫一声阿叔?看好了,往后他再欺负你,你只管跟你刘顺叔说,刘顺叔给你报仇!”
江月儿小鸡啄米般点头,觉得她刘顺叔今天特别英俊,好话不要钱般都倒了出来:“刘顺叔你好棒,好厉害!
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刘顺听得一乐:“这么喜欢刘顺叔?那跟我回去,给我当闺女?”
江月儿从小听他用这话逗自己听多了,今天就反逗他一回,笑嘻嘻道:“我是想啊,可我要认了你当爹,我跟我翠姑姐不岔辈儿了?”
刘顺顿时郁闷:“你这么叫也是岔辈儿的。
要叫翠姑婶,知道吗?”
刘顺的媳妇黄翠姑没出嫁前是他们十里街远近闻名的俊俏姑娘,反观刘顺,今年也才二十多岁,但看着足有三十多了。
他娶亲后第一天领着媳妇拜访街坊邻居时,俩人站在一起,就像两辈人似的。
江月儿这个颜控就死活不肯叫人家“婶”
了,新婚燕尔的,刘顺也不能跟自己的吉星认真计较啊,就这么一松嘴,便任她叫到了今天,还反将了自己一军。
江月儿嘿嘿一笑,看到远处跑过来的人,挥着手大叫起来:“阿青姐,我在这!”
阿青刚出门就听有人在说,街口的孙通在欺负小丫头了,她就疑心是不是她家月姐儿,听着路人们的议论,急匆匆跑来,看见江月儿生龙活虎的,先松了口气,问她:“月姐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没给人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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