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自知理亏,低下头一言不发。
“宗主在哪儿?”
她这一句话温柔而又有力,音色也如天籁之声,在场之人听了无不浑身发软。
何青也不敢看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于宋等人也赶了过来,江淮彬道:“这是咱们明月宗新任于宗主,之前的那个,呵呵,已被押往地牢了。
还是韦大人的主意妙,这个蠢货,竟然相信他忠心耿耿的部下造反,决定和我们一起密谋下毒,他没想到昨晚自己的部下都中计昏迷以后,我们马上把他包围起来,就算他苦苦支撑了半夜,还不是寡不敌众被我们伏击。
只可惜竟然有人在菜里下了解药,不然何副侍怕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说完,江淮彬又看向韦复盛讥讽道:“韦大人看着儒雅随和沉默寡言,没想到皮囊下竟是这么狠的内心啊。”
韦复盛轻蔑一笑,并不把江淮彬的话放在心上。
何青看向杭宗主,他猜到大概是杭下的解药,木宗的弟子大多被派了出去,唯一有时间和机会的就是杭,最近老宗主的确是多疑,哪怕对他和黄贺翔都不再委以重任。
杭定是对老宗主劝了又劝,看到老宗主一意孤行之后才有此举。
杭宗主看也不看他们,低头哄着怀里的孩子。
江淮彬对杭切齿道:“怪也要怪你们平时苛政太多,动辄打骂属下挖眼砍手,不折磨你们几年算是便宜他了。”
何青知道这和杭无关,宗主这几年脾气越发暴躁,不像刚上位那几年对待下属亲如子女,宗主越来越喜欢一意孤行,只要有人反对必受重刑,很多原本死忠的部下也渐渐离心。
但是杭宗主为人真诚,以父母之心对待百姓,她只会做出规劝之事,断然不会助纣为虐。
何青看到于宋用眼神示意自己,作出恨意下令道:“走吧,副宗主,在你把赤金令交给于宗主前,怕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了。”
旁边的水宗弟子过去准备拉扯杭,杭“蹭”
地站起来,努力控制着因为身体虚弱而颤抖的声音道:“都退下,我自己走。”
杭宗主刚生完孩子,身体极度虚弱,对蛊术毫无控制力,自然是没有反抗的力气。
但她目光如炬,就像从前一样意气风发。
杭说完这句话,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何青分明看到她的肩膀打着哆嗦,不知道是因为衣着单薄还是她有些害怕。
何青眼里的她多数时候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副宗主,此刻她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杭宗主被带进了明月宗地牢,这个地牢在山洞的几公里深处,是直接开凿而成,周围都是阴冷潮湿的石壁,上方还时不时有冰凉刺骨水滴下来,中间的地上铺了几块破板子,犯人就睡在上面。
明月宗坐落在神女峰半山腰,除了最外面供百姓朝拜的庙宇和内部一些首领住的房子是依托山势由砖木建造,其他的地方基本都是这样的石窟。
杭宗主带着孩子住进了一个十平方的小间,这个小间单独在一个石洞里,与外界相连的一方竖着几根柱子,外面是四五个弟子把守着通道。
何青去看她时,杭侧身坐在板子上,累的靠着石壁闭着眼休息,头发被滴落的水珠湿透搭在肩上,这种环境正常人待上几天都会浑身酸痛皮开肉绽,更何况它只是一个刚生产完的二十岁女孩。
何青看到环境如此恶劣,差点落下泪来。
“杭……副宗主,你早些说出赤金令在哪儿,还能少受些罪,你不心疼自己,好歹也心疼心疼自己的孩子。”
何青语气急切,副宗主每一次因受折磨而皱的眉,他都仿佛是疼在自己的身上。
杭睁开眼睛看着何青,他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人,杭的眼神中有不解和疑惑,但更多的是冰冷和陌生。
“我女儿是我和宗主的孩子,怎么能因为这点小罪就低头乞降,若是这样,她也不配待在我身边。”
何青知道她在讽刺自己,默默退了出去,吩咐弟子一定看好她。
地牢不允许带多余的东西进去,何青没法给杭带被子,只好多披了几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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