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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显仁一一应下,踟蹰道:“尚书令在宣室殿前求见。”
萧逸心有牵挂,片刻也不想离开楚璇,可当前正是他与梁王博弈的关键时候,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去理前朝那些琐事。
思虑了一番,道:“你把他带到长秋殿,朕在偏殿见他。”
高显仁为难道:“可这不合规矩啊……”
被萧逸冷眸瞥了一眼,忙噤声,躬身退了出去。
萧逸垂眸看向楚璇,她苍白的额上挂着涔涔汗珠,大约是太难受了,眉宇紧皱,拢着似是而非的烟愁,几道褶皱时深时浅,却总也舒不开。
郁气深结,她到底是有多少心事,才会把身体糟蹋成这样?
他眼中蒙上了一层疏疏淡淡的忧悒,沉默凝睇着楚璇的睡颜,直到高显仁去而复返,在帐外刻意加重了脚步,以示催促。
萧逸站起来,朝冉冉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跟前。
“你在这里守着,璇儿好像时断时续地在说梦话,等她说时你仔细听一听,看能不能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冉冉应下,上前为楚璇掖好被角,直接趴在了床前。
……
侯恒苑在偏殿里等着,透过茜纱窗扇见外头太医进进出出,不时与宫女絮语交谈,话中总提起贵妃如何如何。
他不由得沉下心,推门出去,逮了个内侍问:“贵妃娘娘病了吗?”
内侍敛袖禀道:“是,娘娘高热不退,太医正在煎药。”
他浮上几缕忧色。
待萧逸到偏殿来见他时,侯恒苑虑及萧逸自亲政后向来勤勉,今日是头一回免朝,恐楚璇的身体当真有了大碍,殿门还没掩上,便急色问:“贵妃娘娘可安好?”
萧逸将将敛袖坐好,道:“无碍,老师不必担心。”
高显仁正躬身退出殿外,顺手把门推上,君臣两人的谈话零星飘出来,他动作一滞,随即端着拂尘退到门边。
本朝宗法森严,不光禁后宫干政,也禁宦官参与政事。
高显仁自萧逸幼时便伺候在他身边,对这位小主人十分了解,他虽看上去狡黠多变,奇智百出,好像不屑于走正统路子,但这都是表面,实际上他是个极尊儒重法、循礼蹈矩的人。
萧逸谨遵祖宗家法,即便待高显仁已很是亲厚,但有要紧政务时也都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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