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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有一日会成真。
祁蔓感慨时娄雅已经将车开到监狱附近了,年底关于唐韵的判决彻底下来,她当然不是来看唐韵,而是来看黎穗,过两天,黎穗就要和唐韵一起转移了。
她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黎穗都拒不相见,这次许是知道以后再难相见,所以黎穗主动让人通知祁蔓,想和她见一面。
黎穗还是老样子,消瘦,苍白,但那双眼却又亮又有神,她坐在桌前,定定看祁蔓,开口说:“言之还好吗?”
祁蔓坐她对面,简单说了些言之近况,黎穗偏头,其实她本不用和唐韵一起转移,可她心愤难平,这辈子没做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最后还害了黎蕴……
黎穗垂眼,祁蔓说:“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用劝我了。”
黎穗的性子一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或者说黎家的性格都这样,只是黎言之尚懂变通,黎穗是一条路走到底,谁也不能断言她做的对还是错。
黎穗没多说什么,她和祁蔓交代自己即将要转移的事情,并说:“以后别来了。”
祁蔓双手交叠,侧脸绷着,黎穗说:“如果不麻烦的话,我还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祁蔓瞬间抬头,看向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黎穗眼神复杂,停好一会后才说:“帮我去她墓前上两炷香。”
祁蔓心头一揪,黎蕴离开这么久,她刻意不去想,却总是在午夜梦回被惊醒,然后要抱黎言之很久很久才能抚平那些噩梦,现在被黎穗挑出来说,祁蔓眼角微红,鼻尖一酸,她声音稍低:“好,我记下了。”
黎穗站起身,没再说话,转身就离开,到门口时她又开口:“能不能帮我再带一句话?”
声音有些哽咽,祁蔓抬眼:“您说。”
黎穗说:“帮我说声对不起。”
她说完就走了,没听到祁蔓的回复,牢房很长,过道幽深,冬天是最难熬的,可是她却觉得很舒服,这样的难熬似是对她的惩罚,快到她牢房门口时从隔壁牢房冲出来一个身影,瘦弱,头发乱糟糟顶在头上,一双眼呆滞不聚焦,只有在看黎穗时她才突然喊:“他说了什么!”
“你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年年在喊我,她在喊疼,你说……”
呜咽声响起,黎穗偏头冷冷看眼唐韵,一低头进了自己牢房,只剩下身边的人在无尽喧嚣,她回病房坐在椅子上,按下黑色录音器,身边没一会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头顶的灯,冷白的色调,很像是雪花的颜色。
祁蔓走出监狱手一伸接住雪花,身边娄雅说:“今年的雪下挺早。”
是啊,还没过年就下雪了,祁蔓拢紧衣服对娄雅说:“先去趟墓园吧。”
娄雅会意,开车载她去墓园,祁蔓跪在墓碑前,对照片上的人说:“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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